“点碗素面还想喝‘西域春’……这穷样估计连老娘的洗脚水都买不起!”。
话音传出,大厅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
“西域春”乃是西域最负盛名的佳酿。
经阳关运到大威北境,即便卖到“百两银子一杯酒”的地步也往往有价无市,供不应求,是达官显贵们彰显特权与财力的象征。
赵让心里十分清楚老板娘所说“卖完了”的真正含义,无非也是和大厅中的这群乌合之众一样,觉得自己付不起钱罢了。
其实,这些人的感觉都没错。
赵让的确没有钱买一整壶西域春喝。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买一碗素面的钱都没有。
他的口袋里只有一个破洞。
好在老板娘没来查验他究竟能不能吃得起素面,兴许是觉得连一碗素面都吃不起的人,根本不敢走进这扇门里来,还大大方方的坐下。
对于这些嘲讽,赵让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买得起了。索性掸了掸罩衣上的沙土,专心等着素面。
素面落桌,热气蒸腾。
赵让从桌上的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插进碗里,挑起一筷子面,轻轻吹了吹就送入了口中。
如此一口一口,毫无停顿,颇有些行云流水之意。
站在柜台后的老板娘,看赵让吃的这么香,心想这穷鬼倒也坦荡!
不把旁人的讥讽当回事不说,还练出了能把一碗素面吃出鲍翅席的本事。
赵让刚吃了半碗,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风沙倒灌近来,像刀子似的割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接连涌进来十几个壮汉,簇拥着中间一名二十多岁,相貌堂堂,穿着华贵的年轻人。
这位富家公子哥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环视了一番大厅中的众人。
身旁之人立马心领神会踏步向前,抽出腰间的马刀,照晃了几下,大声说道:
“识相点的赶紧滚蛋!别搅扰了郑公子的好心情!”
胆小的人总是多数,看了眼那马刀森寒的刀锋,咽下最后一口东西,便悄摸贴着墙根从溜了出去。
这般场景让那位郑公子很是受用,但嘴里却说道:
“不必如此,大家坐在一起岂不是更热闹?”
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大厅中那几个包括赵让在内,仍旧纹丝不动的。
老板娘见状,刚想上前劝阻,却被灌进来的风沙呛的剧烈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她再睁开眼,抬起头时,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厚的血腥。
先前那几个死硬的汉子,已是一个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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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条胳膊。
现在就剩下赵让一人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
郑公子侧头看了一眼,满是戏谑的说道:
“呵呵,把他拿筷子的胳膊砍了,给素面里加点荤腥!”
那名壮汉一脸狞笑的向赵让走来,在他身旁站定,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
刀光一闪。
壮汉只觉得虎口痛麻,嘴里泛起一丝腥甜。
那把被他握的很紧的西域马刀,突然就到了赵让的手里,刀锋已经割破他的咽喉。
郑公子眼神一凝,招了招手,身旁又蹿出二人,持刀从左右两边朝赵让攻来。
赵让弯腰捡起掉在那人掉在地上的马刀。
刀身狭长,极为轻薄,森寒之意震慑人心,真是把好刀!
不及多感慨,那两人刀锋已至。
三道身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劲的风浪!
赵让向左右各辟出数刀,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刀更凌厉,在他的身形的两侧,形成了一片密布的刀网。
只一瞬的功夫,这两人双肩处被齐刷刷的砍断,胳膊飞了出去,落在离身子半丈远的地方。
两人翻滚在地,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不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