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天光,老人看到一侧躺着一副白骨,白骨左腿齐膝折断,上身肋骨断了好几根,前额上出现一个创口,显然是遭遇重击所致。
从枯骨的色泽看,显然已经死了漫长年头了。
这人生前一定遭受了太多的痛苦了。
老人放下竹筐,开始仔细拾捡地面的碎骨,他将骸骨移向边侧,将凌乱的碎骨拼凑到骸骨中,而后祈祷道:“老朽走投无路,也是打搅了,但愿尊驾来生能托生个好去处!”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了,勿怪勿怪!”
老人向着骸骨祷告了一阵,这才抱着筐向洞里走去。
老人弯着腰前行,否则他的脑袋就会碰到洞顶。
部落里的小孩大多并不惧怕尸骨,兴许是看多了的缘故,甚至于有的孩子,还捡起骨骼充当武器。
想起年少的时光,老人自嘲地笑了笑。
一直来到洞窟最里面,有一座土垒的台子,台子旁,还有两个凿出来的凳子,稍稍拾掇一下,便能勉强做一个家了。
他将婴儿放在台上,自己喝了点水,最后给婴儿喂了点,他目光慈爱地看着婴儿,故作嗔语道:“你这小东西倒是好睡,你不知道爷爷这两天吓得够呛啊!”
他歇了一阵,安顿好婴儿后,爬出洞口,重新回到坟场中,悄悄向部落方向潜行而去。
草舍中的一些家伙事,他是决计要拿回来。
好在他这个孤老头子平素很少有人关注,一路上并没有遭受阻拦,总算顺利回到昔日的家前。
老人一下子呆住了。
那间赖以立身的破草舍,已然被推倒了,一片狼藉。
老人的心中满满的凄凉。
他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就是人间,大家都为各自利益而活,很少在意别人的死活。
老人擦了擦眼泪,开始在乱草中翻找。
那个盛奶的陶罐还算完整,一把竹刀被翻了出来,其余一些零星的家伙事也被一个个找了出来。
老人用藤条将一任物事串起来,挂在肩头。
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意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桑伯,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人转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这是这个部落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司命大人不准我在族内居住,我只能住到北山一侧的坟场中。”
“唉,想想,也只有那里可以暂且容身,不过,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恐怕他们还会迁怒于你,唉,倒是可怜了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