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取下脖子上樱桃大小的佛珠握在手中,缓缓转着。
另一只手拿起木锤,敲着木鱼。
侧颈处动着,应该是在诵佛念经。
但没有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又开始了,是不是一会儿又要扫地了?”
周晚说着,没人回他。
本以为会念上很久,可就在周晚说完话后,老和尚有了动作。
看见老和尚有了动作,周晚一愣,喃喃道:
“不会能听见小爷说话吧?”
易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听不见,一会儿也不会扫地,他要修房梁…”
听见易年如此肯定的答复,周晚看了眼易年,开口道:
“真的假的,你见过啊?我看就是,这不和刚才一样吗…嗯?”
周晚话没说完,一声惊讶响起。
因为画面里面,老和尚没去扫地。
只见老和尚起身走到大殿角落,地上放着一根房梁。
老和尚弯腰把那断了的房梁捡起。
房梁很粗,很重,很长。
寻常人,只怕要三五人才能抬起,可那老和尚一个人便拿了起来。
那粗壮的房梁与瘦弱的身体,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老和尚,不是普通人。
可能是怕脏了衣服,在拿起房梁之后,一只手,把袈裟解了下来。
往后随手一抛,正好落在了那蒲团之上。
不过老和尚可能是太老了,老的脑袋有了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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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脏,拿起房梁前便应该把袈裟脱掉。
糊涂不止体现在这一点上,当老和尚看着大殿上面的残缺,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把那沉重的房梁放在了地上,转身从大门走了出去。
可能是忘了袈裟,也可能是一会儿还要回来。
出门左转,到了大殿边缘再次左转,沿着大殿旁的小路,到了后院。
后院很多房间,所有的房间看上去都一样,连禅房柴房的标识都没有。
后院里面寸草不生,石板铺成的地面干干净净,上面依稀能看出些水痕,应该是昨夜下了雨。
老和尚走在光洁的地面上,同之前一样,走的很慢。
但比刚进院的时候快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一步一停。
来到一处门口,老和尚推门进屋,里面堆满了杂物。
伸着那干枯的双手,在杂乱里翻翻找找。
找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了木锤与方木。
看着老和尚手里的工具,周晚再次转头看向易年,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
易年没说话,因为心思都在画面之中。
白净脸上神情凝重,平和双眸中满是思索之意。
而那思索中带着些许震撼。
看出易年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周晚撇了撇嘴,继续看着画面。
画面中的老和尚已经进了殿中,放下方木与木锤,拿起了那沉重的房梁。
不见有任何动作,整个人飘身而起,带着那沉重的房梁,升到了那残缺的地方。
这老和尚可能真的太老了,老的脑子已经不好用了。
拿起那房梁飞到高处,把房梁按在了残缺处,可固定房梁用的方木,还在大殿的地面上。
老和尚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却发现离得太远。
那苍老的脸上,有苦笑出现。
嘴里,没有牙齿。
好像忘记了那还没有固定牢靠的房梁,老和尚飘身而下,落在了地上。
很稳。
弯腰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木锤与方木。
而就在这时,那房梁,从上面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