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眉头越皱越紧。

他发现海沫这姑娘虽然性格温柔，但也很固执，甚至可以说有些偏执。

可水月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海沫偏执的观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海沫曾经遭受的苦难，可以说是完全来自自己的同胞，那种经历恐怕没几个人能轻轻松松放下。

“海沫，我不会说什么人类一定高于海嗣的话。”

水月头疼道：“但你必须控制好自己，一旦你被自己体内的海嗣细胞完全侵占，就不是人类与海嗣身份的问题了，那时你甚至不能再被称为你，而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全新的……生命体……”

海沫微微低头，紧咬下唇，有一下没一下用鞋尖踢动脚边的小石子。

“海沫，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做的事情？”水月试探道。

海沫从内心的纠结中挣脱，点头道：

“我喜欢唱歌。”

“能为我和其他人唱一首歌吗？”水月邀请道。

听到这话，海沫下意识看了眼正在准备重新启程的队伍。

经过短暂的犹豫，她点头应下水月的邀请。

车队在德克萨斯的调动下，很快便调转方向，绕过前方的镇子继续前行。

海沫坐在已在一辆物资车的顶端，被白丝包裹的双腿因为紧张下意识并拢，她深吸一口气，在水月鼓励的眼神下张开小嘴。

少女独有的清新嗓音在队伍中回荡，旋律并不沉重，甚至带着几分轻快。

队伍中，能天使正享用着德克萨斯给她的pocky，听到海沫的歌声，眼睛顿时一亮。

她三两口嚼碎嘴里的零食，从弹药包里掏出两枚蚀刻子弹，配合旋律轻轻磕碰，发出悦耳的金属敲击声。

其余人看着能天使的‘乐器’都忍不住眼皮一跳，默默拉开距离。

保证自身安全后，立即也有人掏出乱七八糟的‘乐器’开始加入歌谣。

手掌拍打车身的闷响，匕首敲击纽扣的颤音，甚至随手从地上捡起的两块石子，敲击在一起便成为合奏的一部分。

海沫在众人的节拍下，不自觉沉浸到歌声中，记忆潮水般涌来，她仍然清晰记得自己母亲温柔的怀抱。

她唱响的歌谣，便是海沫已经去世的母亲教给她的。

她的母亲热爱着歌谣，也很擅长歌谣，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时，她的母亲就是村子里公认的最美歌喉，她也是村子里许多同龄孩子最羡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