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三色鲤

阵问长生 观虚 3911 字 22天前

墨画瞳孔微缩。

“这是……邪神的气息?”

这座小渔村,寄宿着血异的邪神?

墨画瞳孔更加深邃,眼底一片漆黑,漆黑之上又有白色天机纹路交织,向四周看去。

可血雾笼罩着一切,遮掩着天机,吞噬着因果。

血色渔村阴森孤寂,里面朦胧一片,根本不知有些什么。

“要不要去深处看看?”

墨画心神仿佛受到吸引,刚一迈步,忽而心底一悸,猛然警醒。

“不对。”

墨画目光一沉。

“有什么东西,在引诱我……”

不能去!

血雾朦胧,必有凶机,里面不知藏着什么。

有没有邪神的“神骸”?是什么层级的神骸?

有没有被邪神寄生的修士?有没有邪神的信徒和爪牙,又有多少?都是什么修为?

这些一概不知,自己孤身一人,决不能轻举妄动。

更何况,自己只是个筑基小修士,该怂的时候就怂一点,也不丢人。

墨画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一步,缓缓向小渔村外退去。

直到退出渔村,踏上村外的泥土,墨画再定睛看去,就发现眼前的血雾已然消退。

夜幕之下,小渔村灯火点点,静谧而安详,没有一点异状。

墨画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这个渔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色还很深,墨画却不大敢迈步走进血异的黑暗之中了。

邪神应该还是可怕的。

修士的修道知识驳杂,神明的神道知识同样高深。

黄山君那日说的神明的学问,墨画懂了,但其实也没有完全听懂。

自己毕竟是个“人”,而非天生的“神明”,对神明的禁忌,知之甚少。

仅凭从黄山君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自以为能蔑视邪神,大杀四方,这才有些荒谬。

所以还是要谨慎。

不打无准备之仗。

墨画点头。

这是猎妖师狩猎妖兽的基本,同样也是自己今后,狩猎邪神的第一准则。

墨画爬到树上,将小渔村尽收眼底,而后压抑下心中的疑惑,开始闭目养神。

他的神识也沉入识海,一如既往地在道碑上练习阵法。

过江龙进了渔村,血雾朦胧,遮住了他的行迹。

可无论他做了什么,肯定还会出来。

自己就守在村口,不愁等不到他。

墨画耐心地等着。

可一直到了天亮,东方鱼白,朝霞初绽,小渔村内,都不见过江龙的身影。

“奇怪了……”

墨画嘀咕道。

他又仔细看了看小渔村。

此时天色渐明,自云层绽开的日光,已经透过湿气的雾水,照进了小渔村内。

渔村破旧,寒酸,但随着天色破晓,新的一天来临,一座座简陋的屋子里,却渐渐泛出了生气。

有修士起床,有渔修补网,有孩童玩闹哭喊。

炊烟也袅袅升起。

这是一个贫穷但寻常的渔村。

全无昨夜血雾笼罩的诡异气息。

墨画没贸然进村,还是隐身,蹲在大树上,将小渔村渔修们生活的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看了许久,不由叹了口气。

渔修的生活,真的挺辛苦的。

渔修也是散修,而无论到了哪里,散修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

就是费尽辛苦,拼命活着。

除活着以外,也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事了。

谋生尚不可得,更别说长生了。

墨画心中微酸。

而这小渔村中,除了普通渔修,也并没有其他修士的踪影,包括换了身皮,扮作粗犷大汉的“过江龙”。

“过江龙到底去了哪里?”

墨画心中困惑。

又等了半日,还是一点踪迹没发现,可转眼已经到了中午了,渔村之中又飘起了炊烟。

底层散修大多都是体修,自小炼体,长大些做体力活,一般来说,中午要吃得饱一点,才有气力谋生。

所以午饭吃得比早上要正式。

尽管吃得不算好,但家家户户,香味飘起来,闻着还是很诱人。

墨画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他眼睛一瞄,忽而一亮,发现了熟人,正是那日他帮忙画了阵法,要邀请他回家做客的那个年长的渔修。

这渔修正在家中熬鱼汤,一家七八人,热热闹闹地围着。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自己刚好也可以问一些事情。

墨画就从树上蹦下来,趁四周无人,显露出身形,大大方方地向小渔村里走去。

过江龙没见过自己。

那日把他拖进小树林里围殴时,自己没露面,后来半路拦截,自己虽露头了,但蒙着脸。

所以过江龙不认识自己。

自己大大方方,来小渔村蹭吃蹭喝,过江龙就算看到了,也不大可能怀疑,自己这个小修士在跟踪他。

墨画便一脸从容,脚步轻盈地走进了小渔村。

他没穿太虚门的道袍,只一身朴素的常服,白皙俊俏,眉眼可亲,大摇大摆地进了渔村,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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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的渔修见了,见他大大方方,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因他俊秀可爱,不由都多打量了几眼。

墨画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混”进了村里,待走到那年长渔修家附近时,便放慢了脚步。

那年长渔修,正在煮鱼汤,不一会儿抬头,便见到了“恰好”路过的墨画,先是一怔,继而一喜,忙热情招呼道:

“小兄弟!”

墨画假装没听到。

那渔修又喊:“小兄弟,是我!”

墨画这才回过头,一脸惊讶,道:“大爷?”

渔修满脸笑容,招呼道:“来来,刚煮的鱼汤,鲜着呢,你来尝尝。”

墨画腼腆道:“那多不好意思。”

渔修板着脸,“什么不好意思,小兄弟你帮了我们的忙,请你吃条鱼,还不是应该的么?”

说完他立马对着自己一家老小道:

“这位小兄弟,可是大宗门弟子,还是了不得的阵师,那日家里渔网上的阵法,都是他帮忙修的……”

此言一出,他一大家子人,都是目光敬佩地看向墨画。

他们这些渔修,出身低微,灵根也有限,基本没有孩子能拜入大宗门。

能成为阵师的,更是一个没有。

另一人道:“小兄弟,别客气了,鱼汤凉了就不鲜了。”

这人是那年长修士的儿子,那日也见过墨画。

墨画笑眯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墨画就在小渔村蹭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