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青釉不至于开口责骂一个孕妇,可眼中却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这么面无表情的站着,喃喃道:
“三百多个小娘子?”
这个数量,可比叶青釉原先想的要多多了。
难以想象为何会有人用这样的法子害其他人家的小娘子,只为了让自己的闺女嫁入富贵人家。
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王秀丽肩背微微颤抖,一时间有些不敢应下叶青釉所言。
叶青釉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王秀丽哭了半晌,终于是能抬起了头,可她对上叶青釉深如古波般的眼睛,一时间又有些手足无措,慌的额角都是细汗:
“我没见过那些被卖的小娘子,我娘的生意不让我插手,在我撞见那些小娘子朝我喊救命之后,她甚至也不让我跟着,不过我却记着她的习惯,每次只要是有了新人进馆,她当晚就不会回来。”
“我细细数过,约莫是三百五十多个晚上......”
许是因为叶青釉眼中的戾气太盛,王秀丽原先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奔流而下,声音也尖利了起来:
“你不许那样看我,不许!”
“我娘做的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她也是全为了我,那是咱们唯一争口气的法子。”
“你,你根本不知道,我阿爹都做了什么!”
王秀丽流着泪,掰着指头细数:
“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头把式,可他就是个烂赌鬼,赌没了就去庄子上的主人家偷,被主人家发现险些被打了个半死,可就算是这样,他还要赌!”
“他把我阿娘都赌没了!!!”
王秀丽似乎是想大声的尖叫,可在这四四方方的华丽囚笼之中,连尖叫也只能是低声,压抑的语调。
痛苦回荡在房中,令人听不太真切。
王秀丽站起身,奋力的抓住叶青釉的胳膊,动作之大,险些将叶青釉推了个仰倒:
“哪有人是天生的娼妇?!”
“分明是他把我阿娘赌没掉的!他让我阿娘陪那些人睡觉!!!”
“那时候我才多大?五岁?六岁?他甚至还要把我也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