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站在村口,看着满地狼藉。
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小山村,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焦土。
张叔站在原地很久,心里的情绪反复涌上来,又落下去,换成另一种情绪上来。
他对这里的感情本就很复杂。
自己是这里长大的,这对外人来说危险重重的崇山峻岭,对自己来说,就是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亲切的儿童乐园。
但是张叔也很清楚。
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小山村里,埋藏着多少不知来源的适龄女子的青春和性命。
就连张叔自己的母亲,也是被拐卖来的。
他小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家猪圈里住着一个疯女人。
那个疯女人,不会袭击人,整天只知道傻笑。
还和猪抢东西吃。
脏极了。
山里没有幼儿园,但是义务教育还是得上。
直到张叔上了学,学到了那首慈母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张叔才后知后觉的问起父亲,
“爹,我娘呢?”
那个总是寡言少语的父亲一边喝着自酿的混酒,一边随口说,
“喏,那儿呢。”
随手一指猪圈。
年幼的张叔才反应过来,那个住在猪圈里的疯女人!
居然就是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