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朱瞻基放松了双手,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年纪的文官问道。
“有朝一日,若汉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你想办法把他送往凤阳,切记不可让他留在北京城。”
于谦想起去年见到余贤时,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而现在皇帝问自己如何处置,刚好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皇上,臣以为汉王造反一事,前后表现不一,应是被宵小怂恿裹挟所至。今日既以诚心归顺,加上立有大功,不应加以重刑,应立即送往凤阳闲住。”
这句话一说出来,别说朱瞻基了,连朱高熙自己都有些意外。
“于卿,你说的可是实话?”朱瞻基有些不甘心的。
“于谦,你罔顾国法!”
“于谦,你放纵逆犯!”
……
于谦正要跟朱瞻基解释,一众要求处死朱高熙的大臣却是迫不及待攻击于谦了。
“住口,军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朱瞻基脸色更难看了。
“皇上,臣此为肺腑之言,应立即将汉王送往凤阳闲住。至于上奏处死汉王的诸位大臣,臣于谦怀疑他们的用心!”
来啊!互相伤害啊!
“皇上,切不可听从于谦小人之言,他这是姑息养奸,罔顾国法。臣等一片忠心,诚实谋国啊!”带头上奏的大臣急忙为自己辩解。
“住口,尔等口口声声说本官姑息养奸罔顾国法,汉王羽翼已经剪除,孤身一人再不成气候。尔等却还要逼迫皇上将其处死,是何居心?欲效仿方孝孺黄观齐泰之事乎!今日是杀汉王,明日你们打算对哪个王下手!”于谦不顾礼仪指着眼前这些人大骂。
这话一出,大家都哑火了。当年刺驾案结案后,朱棣数次表示这三人不是东西,怂恿建文对宗室下手,让诸王人人自危才有了自己奉天靖难,谁知道清君侧是成功了,可侄子下落不明,自己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担起了大明江山,一直以来活在愧疚中。
而现在这些人上奏皇帝一定要把已经没有造反可能的朱高煦处死,其用心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