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怡强压住怒火,继续追问:“你到底减了多少?”
白敬业有些心虚地回答:“就三成,我也没敢多减。不过这样一来,成本确实降低了不少。难道我这么做还错了吗?”他初掌配药房,本想借此机会做出些成绩,好让总是埋怨他没出息的父亲刮目相看。
白景怡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告诉你,用偷工的法子来省时间,用减料的法子来省钱,这种损招但凡长脑子的人都会。但这是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你也去做!”
白敬业看他骂自己,也急了,说道:“嘿,你还骂我,我好心倒成了驴肝肺了。”
这时他突然看到了父亲白景琦,从小就生活在父亲棍棒阴影之下的他立马闭了嘴。
刚才伙计通知白敬业去院内集合时,也没多说,他压根儿没想到今天父亲会在这儿,所以才敢和大伯白景怡斗上了嘴。
白景琦将儿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对这个儿子已是失望透顶。他心想,你一事无成也可以,但这心性绝不能坏。
想当年,他的三叔白颖宇虽然自私贪婪、爱耍小聪明,给家里惹了不少麻烦;而他自己年轻时也是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但至少他们心中都存有一份敬畏之心,绝不会做出这种偷工减料、欺瞒顾客的事情来。
白景琦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他没有说话,而是先走到了刚才递交辞呈的两位掌柜面前。
白景琦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决断:“您二位这辞呈我刚刚仔细看了,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写的很好。说实话,若是换做我处在你们的位置,我早就不干了。您二位忍到现在才交给我,明显是给我们白家极大的面子,不过,这份辞呈我现在不能收,我先请二位暂时收回,看看我白景琦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公,您二位可以立马走人,另谋高就,我白某人绝无怨言。”
许先生和涂二爷面露尴尬,颇感不安地接回了自己的辞呈。不难看出,这两位都是性格忠厚老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