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如果一县镇魔司解散或被收编,其他人是怎么做的?”赵福生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以往也有不少先例。
大汉朝近几年鬼案爆发的频率越发严重,导致一些县镇魔司像万安县一样被朝廷放弃而荒废的还不少。
古建生说道:“照以往法则,令司在卸任之前,会将先前令使的去处安排好。”
这些侥幸未死的令使或被调遣,或是有门路的便自寻去处,另找镇魔门司府衙门接收(只是后者的机率小得多)。
赵福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们镇魔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赵福生搁了茶杯,平静的看着古建生:
“我是有案必办,且每次都会点令使同行,你如果来我这边,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我很难保证不会带你同办鬼案。”
而办鬼案的危险程度古建生也清楚,与厉鬼打交道,一有不慎,便有可能丢掉小命了。
古建生咬了咬牙:
“我还是想跟在大人身边。”
“为什么?”赵福生倒真有些好奇了。
厉害关系她已经跟古建生说明白了,他却明知有危险,仍执意要来万安县。
“如今这个世道,可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乐土。”
一向嬉皮笑脸的古建生难得有些严肃,显然这个问题在他随同赵福生从五里店屯回来时,就一直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过千百遍了。
“我就是不来万安县,去了其他地方,也难保要办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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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廷每年必办三案的制约在,其他令司就是再逃避,这铁律却也无法逃过。
驭鬼者与鬼打交道的时间久了,几乎与鬼无异,可以说就是一具活着的尸体罢了。
这样的‘人’没有情感,没有喜怒哀乐,令使们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连狗都不如。
遇到危险,令使就是探路的基石。
许多鬼案之所以办理成功,也是用人命探索出来的。
“大人办过好几桩鬼案了,我看你们县府中令使几乎都同大人出行过。”
宝知县的双鬼案认真说起来,古建生、郑河都是参与者。
当时二范作为她的随行令使,办的事最多,也曾近距离接触过厉鬼。
——按照古建生以往认知,这样的令使大多在厉鬼出现在的瞬间,便已经死于鬼物屠杀了。
但最后宝知县的双鬼案并没有出现死人。
参与了案件,甚至目睹了鬼案的人都活下来了,这足以见得赵福生能力过人之处。
不仅止是如此,这一次蒯良村鬼案,三个令使随行,三人也都活了下来,而且同行的张传世甚至驭使了一件大凶之物,这在古建生看来是极不可思议的。
一次令使侥幸不死可能是巧合,但每次这样,就足以令古建生心动了。
“我想跟在大人身边。”
古建生咬牙道:
“就算要办鬼案,可生存机会也有,如果跟了其他令司,就是暂时苟且活命,终有死的时候。”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其实镇魔司荒废的有,但令司死了,令使存活的,几乎没有。”
大汉朝只知道令司驭鬼后死亡机率高,更换得快,却不知道普通的令使死亡率更高,更换的频率更快——只是无论百姓还是朝庭皇族、镇魔司将领,都无人会关注这些普通令使的死活。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下场如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赵福生应了一声:
“你既然想清楚了,稍后去寻范大哥,将魂命册登记后,再回宝知县通知郑河。”
她话音一落,古建生眼睛一亮,连忙站直身体:
“是!”
他这一再出去,脚步顿时轻松了许多。
……
解决完这些杂事后,赵福生略微静静的坐了片刻。
偏室茶香杳杳,外间则是士绅们高谈阔论,说笑声不绝于耳。
谈的大多是关于今夜的接风宴,赞叹赵福生办案的神速,还有人商议着之后要开的店铺--
一面静寂,一面热闹,反衬得赵福生此时悠闲极了。
她将身体往椅子后一倒,放任自己眯了一会儿眼睛,之所以尽力办鬼案,除了是想要获得功德值,保住自己性命外,还能额外的保护一座县城,令治下百姓感到安全,这种感觉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