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连忙道:
“吴庸说,这吴老财当年之所以结识那大人物,是因为送了对方一件邪物儿。”
这倒也是一个有用的线索,赵福生心念一动:
“邪物?”
“邪物!”张老头儿肯定的道。
能称为‘邪物’的,定是带有煞气的不详之物——换句话说,就是与厉鬼相关,伴鬼而生的大凶之物。
赵福生想到这里,问道:
“什么样的邪物儿?”
“这个就不清楚了,”张老头儿撇着嘴摇头,一双手合十插在腿缝间:
“说是黄岗山后挖出来的,也是他们此行走货出去的东西,结果那一趟去的人死了不少,吴老财那年险些没命回来呢。”
吴庸与吴老财家虽说有亲,但毕竟隔了两代,已经不那么亲近了,只是走动间能探听出一些消息,具体的也不大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送给金县哪个大人物了,后面吴老财相当于在那里就有了根脚。”以张老头儿见识,他也想像不出来吴老财能结识什么样的大人物——对他来说,结识了赵福生,就已经是他此生能想像得到结识的最大人物了。
但这种话他可不敢乱说。
张老头儿虽说爱好听人墙脚,嘴上也胡乱说话,但他也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还有个事——”他说完之后,又再次道: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跟红鞋鬼案有关的——”
赵福生道:
“你知道了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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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儿讪笑:
“我就是怕没有根据,胡乱说出来误导了大人。”
“你说你的,只要不是胡编乱造,至于有没有用,我自会分辨的。”赵福生这话一说完,张老头儿就道:
“大人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他看了孟婆一眼,道:
“据吴老庸讲,这吴老财后来领回小妾,就是在结识了这并州的大人物之后,”他压低了声音:
“他老娘事后和他闲话时在说,兴许那小妾就是并州的大人送他的礼物!”
他一拍大腿,唾沫星子乱飞:
“就是那个跳井死,留了个鞋的小妾!”
……
赵福生当日将张老头儿遣去黄岗村收税是对的,他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真打探出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之后他再说的一些事儿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与红鞋鬼案全然无关了。
等张老头儿将话说完,赵福生这才令孔佑德将他带出去,并让人唤来范必死,让他告知庞清,张老头儿此次有功,奖他两串大钱。
将人送走后,赵福生这才看向怔忡的孟婆:
“张三德讲的事,你听过之后有什么感受?”她怕孟婆不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索性说得直接一些:
“就是时间、地点,你有没有觉得与你当年的生活轨迹有交叉之处?”
“没有、没有。”
孟婆此时明显心神不宁,连连摇头:
“大人也知道,我是常州苏县人,是嫁到了通州五里县的。”
在女儿沈艺殊没失踪前,孟婆的生活轨迹一直是跟着夫家走的。
大汉朝共划分九州治,常州位于大汉朝的中间,通州则偏向北方苦寒之地了,而徐州、益州则又偏西南方向。
当初孟婆女儿被拐后,她独自一人从北方家中出发,花了多年时间横跨数州,追寻着女儿踪迹来到徐州,最终在徐州定居下来了。
“孟婆。”
赵福生喊了她一声:
“你追寻女儿下落已经几十年的时间。”
孟婆离开夫家独自一人在外生活,除了她性情中坚韧且爱女的一面支撑着她外,她也并不是没甚见识又鲁莽行事的人。
赵福生心念一转,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你既然往徐州而来,还在我万安县定居,定然是有缘由的。”
她说完这话,孟婆没有出声,低垂下了头。
‘唉——’
许久后,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像是衰老了许多:
“大人说得不错,我之所以离家出走,放弃以往生活,定居徐州万安县,是因为有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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