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有这个心我们领了。我们不想去,省得拖累他。”赵云山说着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腿。“再说现在农村环境也好了,村村也通了公路,方便得很,比城里还自在些。”
“去!怎么不去?我听江生说这次接你去,还要给你安新的假肢,你们两口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再说啦,你们家江生也32了吧,比我们家春生还大两岁吧,我们家春生孩子都上学了,现在儿媳妇又怀上二娃了,你就不着急?之前江生在外求学就不说了,现在他在省城安定下来,你就不去督促督促他,早点结婚好早点抱孙子?”
这话又说到赵云山心里去了。是这么个理儿。
村长:“我估计到那时有白白胖胖的孙子抱着,撵你回来你都怕不回来吧!”
“呵呵呵呵……那是那是……”
……
夜晚来临,农家小院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恢复了平静。
赵江生打了一盆水,端到赵云山脚下,“爸,我给您洗脚吧,顺便再给你按摩按摩。”
“江生,还是我来吧!”张素芳在旁边插嘴道。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张素芳做的。
“妈,今天你也累了,快坐下歇着吧!这么多年你照顾爸也挺辛苦的。现在儿子回来了,就让儿子来吧。以后到了城里,儿子天天给爸洗脚。”
说着蹲下去,开始给赵云山脱鞋。
“是我的好儿子,出去这么多年还没忘本。”赵云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夸奖道。“老太婆,你就等着享福吧!”
“哎!好好好!”张素芳答应着悄悄的转过头抹了抹眼泪。
赵云山的左腿,以前在省城工地上打工的时候被轧断了做了截肢手术,那个时候江生也才刚刚出生。
赵云山受伤以后被接回老家就再不能外出打工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里里外外全靠张素芳张罗。家里的地靠她种,又要照顾赵云山,又要拉扯赵江生,刚开始那几年着实辛苦,好在村里的乡亲们不时伸手帮几把。后来赵云山学会了编竹器,坐在家里不停地编,赵江生的学费就是他一手一手编出来的,一双手全是伤疤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