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姐对你这么好,你丫也好意思骗她的钱?”
赵岳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拉倒吧!她对你最好,我们其他人就那么回事。”
我呼吸一滞,有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赵岳嘴里说出来。
赵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叹了口气,对我说:
“斌子,咱们是哥们儿,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说现在有几个人不这么干,以前我给你面子,但现在你都走了,我当然能捞点儿捞点儿,填补家用了。”
赵岳生怕我告诉张茵,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明是他自己走歪门邪路,说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生活操控的木偶,身不由己。
二十岁的赵岳,和我暑假一起在快餐店打工,当时身为收款员的赵岳,在值班经理的操控下,结了几笔没入机的订单,值班经理给了赵岳一百块钱封口费,这厮心惊胆战了一个礼拜。
二十二岁的赵岳,上厕所捡到一个钱包,目测里面有几千块钱人民币,他一脸正气,想都不想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
二十八岁的赵岳,出差报销永远严卡严,有黄牛想从他手里加价收限量,他当即拂袖而去。
三十一的赵岳,已经开始动脑筋从报销上薅资本主义羊毛。
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他的对与错,三观不同,对一件事的看法也截然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我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年的朋友,那个青春飞扬的老实人赵岳,已经离我渐渐远去,为了赚钱,他最终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我没有多说什么,我们是朋友不假,但生活并不相交。
如果未来注定不能继续同行,我更愿意让时间定格在当初二十多岁的样子。
现在流行动不动就说闺蜜,论兄弟,我觉得大多数都只是玩伴,寂寞的时候彼此相互取暖,真心朋友有几个就够了。
我和赵岳曾经无话不聊,现在竟然无话可聊,他也觉得索然无趣,干脆又拉着公主腻歪去了。
这个公主知道是我结账,快到点儿的时候,忽然凑到我身边,用她那两颗Q弹Q弹的炸弹贴着我低空飞行。
我吓得一机灵,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结账走人。
八月底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凉意。
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蓝色,一轮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月光,披在赵岳身上,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心里多了丝丝惆怅。
赵岳打了个酒嗝,拍了我一下,“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