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方源来到了薛家村,按照别人的指认,他找到了薛伯庆家,当然,他编了个谎言,就说自己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别人也没人怀疑,他轻松来到了那里。
他看到屋外边,那都是土墙,墙边靠了不少秸秆,屋子连门都只剩了一半,他径直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地上有好多枯黄的落叶。屋子也不大,院子旁边是一个小厢房,正前面就是正房了,中间一个小客厅,连着厨房,左右各一个卧房,自然是薛伯庆跟他母亲的了。
右边的是空的,是薛伯庆的,里面有霉味,看得出来很少通风,薛伯庆平常也不怎么回家,自然屋子里也是没人管的。
之后他走向左边的房屋,他站在门框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回想起薛伯庆的声音,绕着舌模仿着。左边的房间门是掩着的,方源轻推进去,他看见内侧床上躺着个老妪,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方源出声道,
“妈,我回来了。”
老妇并没有立刻回应,她尽力地睁开眼睛,不过却什么也没看到,她是平躺着的,慢慢地抬起手想抓着什么,
方源看到老妇有了反应,他走上前来,将手腕放到老妇手中,又说道,
“妈,是我。”
“哦…”薛母嘴唇微微动了动,实际上,她已经很少听到人的声音了,在这幽暗的房间中,与她相伴的只有寂静与黑暗,而此刻却忽然传来清脆的铃声,让她的世界有了一些色彩。
薛母耳朵只是不太灵光,并不是完全听不清楚,此刻她摩挲着方源的手,她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是儿啊…”她缓缓地便要坐起来。而看到了这位母亲的举动后,方源也是上前帮忙,搀扶着帮她坐起。
老妇看着方源,虽然她看不见,但她也是抬手抚了抚方源的头,
“儿啊,头发该剪了呢。”
方源才意识到,自己出山以来一直都没剪过发,一直都任由其疯长。
薛母用手帮方源抚平了头发,她又说道,“儿啊,饿不饿,妈给你做饭去,”随即便要蹬腿准备下床,当然她的腿脚不便,下床也很是费劲。
方源拦住薛母,他说道自己来就可以了,自己做儿子的,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让母亲操劳呢,说罢自己要去厨房做饭。
“你真是个好孩子…”
随即,方源来到厨房,厨房里还有一些面粉,几袋白米,他取了些白米,用水洗净了,用小锅煮了些白米粥,煮热之后,方源先自己倒了一碗,他尝了下,觉得有些太烫了,自己吹了吹,感觉稍微凉了些,他双手捧着碗,踩着小步,去了卧室,送与薛母。
“妈,一时仓促,也只能先做了些粥,此粥尚热,母亲先喝了一口暖暖身子罢,待我一会儿再去做些。”
“不必了,你真是有礼貌,我很满意了。”薛母缓缓地喝了一口,便赞叹道,而之后,方源也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等“母亲”喝完了,才收了碗自己回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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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喝得很慢,所以等方源回到厨房后,锅里剩下的粥都凉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直接就端锅饮了,之后又收拾了锅碗,之后又陪了“母亲”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先请母亲休息了,自己才恭敬地带上门离开。不过他没有去薛伯庆的房间睡,他直接在院落中打了个地铺。
原本他本来打算搜刮一番的,不过他想了想,他有了新想法,如果真是一个三转蛊师的话,说不定有着三转传承,自己要是能得到,对自己将大有裨益。
方源打算假装照顾这老妇人一番,等取得信任后,再想办法从她嘴中套出传承来。
而之后的几天里,他也是真得悉心照料起这位母亲来。他自己很小就没了父母,对于独立生存的能力也是培养的很好。有时方源看到屋内阴暗潮湿,他也会扶“母亲”到屋外来,晒晒太阳。屋外有着翠绿的枝叶,湛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等等,“母亲”看不见,他就用语言去绘声绘色的将这些风景描绘下来,讲给“母亲“听。
本来方源还想带着这位母亲去屋外走走,可惜她的腿脚不便,也只能在这小院中走走了,“母亲”在前面慢慢的踱步,方源也在后面缓缓地跟着。有时也会有几片树叶落到“母亲”头上,他也会贴心上前,为“母亲”轻抚开。
慈云善子蹒跚步,错落小院缓相随。方源就这样一直照顾了薛母好几个月,忽一日,已是夜晚时分,月色正皎,“母亲“坐在庭院中,他站在一旁描述着天上的浮云遮月之景,薛母听完之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头,她扶了扶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缓缓说道,
“孩子啊,谢谢你的陪伴,不过,大娘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你的路还很长,大娘不能再这样拖累你了。”
方源听到此,却有些诧异,难道终于要暴露了吗,一时间,他心中忽有一阵杀意涌出,不过方源凭着理智克制住了,他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母亲啊,这是何意呢?我是您的儿子,我怎么会弃您而去呢?”
“傻孩子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为了什么,但有人愿意去陪我这个老病人,我真得是由衷的开心啊。”薛母感慨道。
“母亲…”
“孩子啊,什么也不用说了,其实我都知道,你跟他不一样,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闻此言,方源竟一时语塞,难道一开始就暴露了吗,那我这又为了什么呢?然而他的思绪又很快被打断,
“你能叫我一声妈,我真得很欣慰,因为伯庆他…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叫过…他只是…唤我…老东西…”
“啊?”方源一时间感到如雷灌身,他呆呆地站在了一旁。
这薛伯庆果然是个游手好闲的啃老地痞,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尊重。方源与这位母亲也相处了一阵了,他能感觉到这位老妇人是一位善良的好人,若她年轻时是蛊师的话,也一定是正道蛊师了。
“你这般照顾我,可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家里你也看到了,曾经我也不少积蓄,可现在却真得没有什么了。”
“不必说了,母亲,其实我…”随即方源感到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他竟然把自己斗杀薛伯庆的事情讲了出来,还是当人家母亲的面,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经讲完了,他气得狂搧自己嘴,又惶恐地看向薛母。
而老妇人听完后,却也没有任何憎恶仇恨之情,她仍然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