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再见时,我已非完璧之身,也自知配不上你……
但人非草木,你对我的照顾,我全都知道……
后来,我虽嫁于李延秀,却非自愿。
当日李延秀胁迫于我,说我若不入李府,那他就让人打断你的手,让纪大才子,从此再也拿不了笔……”
她和他自幼相识。
两家虽不是什么大世家,却也称得上一句书香门第。
两家互为邻里,自小也便说,让两人长大后成为夫妻。
只是她沐家受人牵连,全家获罪,男子流放,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
那一年她十一岁,他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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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都有教坊司,一些地方教坊司为讨好官员,更是将乐伶当成妓子。
辗转几年,她十七,虽是女子最美的时候,但她却已如一个暮霭沉沉的老人,对生活麻木,对未来没有希望。
再次遇见纪文俊的时候,她装扮得艳俗无比,被人叫去弹曲助兴。
六年没见,那个少年更阳光俊朗了,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向往。
只是她却如沟里的臭虫,根本见不得光。
他朝她看来,她慌忙低下头,惊慌失措,只想逃走。
他没有上前攀谈,依旧和其他人神情自然地聊着天。
她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弹完一曲连忙离去。
而一个纨绔却扭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早该麻木了,早该习惯了,但在他面前,她不想如此不堪。
她一耳光就扇到了那个纨绔的脸上。
纨绔恼羞成怒,大骂着婊子,就要当场撕了她的衣服。
周围的人看着她笑得淫邪,那目光直勾勾的,感觉浑身的衣服都被扒开。
在她最难堪、最绝望的时候,纪文俊一件外袍披在了她身上,一把折扇挡下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冲着纨绔轻笑,今日大家高兴,何必要为点小事扫兴?
那纨绔虽然生气,但最终只啐了一口,就找其他人寻欢作乐。
她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多谢公子”就要逃。
但纪文俊却趁着没人注意,把她拉到了一间空房间里。
“清逸,好久不见。”
纪文俊笑着,依旧是那个不染纤尘的翩翩少年。
她低下头,但她早已不是那个纯洁如百合花一样的嫣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