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山只能点了点头，不敢再出声。两人蹲在林地里，灌木丛前一动不动，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林子里那种潮湿的泥土味道和草木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吹叶动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前方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陶春生眼神一亮，悄悄拉动了手中的弓弦。他用力放缓了呼吸，屏住气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方向。

陈金山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他眼睛盯着陶春生，心跳几乎要撞出胸膛。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陶春生的指挥。

“慢慢靠过来。”陶春生轻声说道，眼睛仍然盯着前方。他的话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沉而冷静。

陈金山点了点头，开始极其小心地挪动身体，生怕脚下踩到枯枝发出声音。

“别踩地上那些枝丫。”陶春生小声提醒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显得无比专注。他的目光就像一只捕猎的鹰，一刻都不肯松懈。

陈金山艰难地压制住心中的紧张，动作缓慢而轻巧。突然，他看到前方的灌木丛轻轻晃动了一下，里面隐隐透出一抹棕黄色的影子。那正是他们今晚的目标——一头漂亮的梅花鹿。

陈金山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但他迅速用手捂住了嘴。他转头看向陶春生，只见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机会来了。”陶春生轻声说，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梅花鹿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逼近，它悠闲地低头啃食着地上的嫩草，偶尔抬头四下张望，显得格外警觉。

陶春生缓缓拉动弓弦，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轻轻搭在箭矢上，瞄准了那头梅花鹿的心脏。他的手臂如铁一样稳固，眼神如刀般锐利。

“别动。”他轻声对陈金山说道。

陈金山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会破坏这一刻的精妙捕猎。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滞下来。

“嗖！”箭矢破空而出，直奔梅花鹿的方向而去。箭速极快，陈金山几乎没看清箭是怎么飞出去的。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命中目标的瞬间，那梅花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身子一矮，竟然迅速向一旁跃开。箭矢擦着它的皮毛飞过，只是轻轻划破了它的一点皮肤，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糟了！”陈金山低声惊呼。

陶春生眉头紧锁，但他并没有惊慌，眼睛死死盯着那梅花鹿逃跑的方向，迅速从箭筒里抽出另一支箭，动作行云流水般再次搭上弓弦。

“跑不了！”他冷冷说道，迅速调整了方向，再次瞄准。

梅花鹿受了惊，四肢飞快地奔跑起来，似乎想要逃进更深的森林中。但陶春生的箭早已准备好，随着他指尖一松，第二支箭破空而出，直追梅花鹿而去。

“嗖！”

这一箭比刚才更快、更准，几乎在梅花鹿闪身的瞬间命中了它的后腿。梅花鹿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前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受伤的后腿已经无法支撑它的身体，跑不远了。

“春哥，你真厉害！”陈金山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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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春生没有理会陈金山的夸赞，他稳稳地站起身，拉着弓箭一步步向那头受伤的梅花鹿走去。梅花鹿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逃，开始拼命地挣扎，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去给它个痛快。”陶春生冷静地说道，随手将弓箭递给了陈金山。

陈金山迟疑了一下，接过了弓箭。他虽然跟着陶春生打猎有些时日，但真正要自己亲手结束一头如此漂亮的梅花鹿的性命，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陶春生见状，冷冷说道：“不敢下手？这鹿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你当猎人就得有猎人的觉悟，别婆婆妈妈的。”

陈金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咬紧牙关，走到那头梅花鹿面前。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用力拉开了弓，瞄准了梅花鹿的心脏。

“对准心口，一箭毙命，别让它受罪。”陶春生在一旁沉声提醒道。

陈金山听了，猛地一咬牙，手指一松，箭矢“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精准地射中了梅花鹿的心脏。梅花鹿只挣扎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一阵沉默，只有风声在耳边回荡。

陈金山放下弓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但看着眼前的梅花鹿，他却有种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

“不错。”陶春生走上前，拍了拍陈金山的肩膀，“第一次动手，就做得挺干脆。”

陈金山勉强笑了笑，眼神有些发直。他知道，自己算是正式踏进了猎人的世界，而这条路，绝不轻松。

“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陶春生淡淡说道，然后弯腰开始处理猎物。

陈金山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帮忙。他们默契地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把鹿处理得干干净净。

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地上，映照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的清香，四周静谧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收拾好猎物后，陶春生拍了拍手，淡然说道：“走，回去了。”

“这畜生跑得还真快！”李二狗喘着气，声音带着些许抱怨，但眼神里却透着焦急。他们俩人打的这一枪，本来就赌了运气，若是让这畜生逃进更深的山林，不仅是今天的猎物泡汤了，指不定还会给村子周边带来大麻烦。

“少废话，别掉队！”陶春生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脚下丝毫没有减速。他手中的猎枪依然保持着警戒状态，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李二狗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汗水顺着额头不停地流进眼睛里，刺得他不得不时不时地用手擦拭。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这次的狩猎任务对村子来说至关重要，最近野猪频繁闯入村子里的农田，糟蹋庄稼，连小孩都不敢随便在山里玩了。村长亲自交代他们，务必要彻底解决掉这只野猪。

前方，陶春生突然停住了脚步，举起手示意李二狗小心靠近。

李二狗喘着粗气，迅速蹲下，跟了过去。他注意到，前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地上散落着不少碎树枝和野草，被野猪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地撞断，地上还留着一串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