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被他吼得浑身一激灵,立刻加快了脚步。两人拼命朝山下跑去,脚步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促。

但那脚步声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跟在他们身后,仿佛永远不会停下。就在两人快要跑到山脚时,忽然,前方的树林中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有人!”陈二惊喜地叫了起来,“咱们得救了!”

“等等!”陶春生却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和警惕,“不对劲……这火光……”

陈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向火光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救命!救命啊!我们被追了!”

火光逐渐清晰,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火光前,那身影看起来像是个老人,正低头拨弄着火堆。

陈二跑到近前,刚要开口,忽然,那佝偻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只见那老人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竟是一片空白——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扭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啊——!”陈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陶春生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拉住陈二,拼命往后退:“跑!别看!”

可就在这时,四周的火光猛然熄灭,周围再次陷入了浓重的黑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老人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李岩听得心里发紧,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密林,树影重重,隐隐约约的天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反而让人感到更加压抑。他咽了口唾沫,低声说:“你觉得……会不会是大虫子?”

“不是,”陶春生摇了摇头,神色严峻,“大虫子虽然吓人,但它的动静大。森林里要是有大虫子,其他小动物早就四散逃命,咱们进林子的时候能感觉出来。可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整个林子给‘封’住了。”

李岩心头一紧。他知道陶春生说的“封”,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封闭,而是一种怪异的、难以解释的感觉——像是某种神秘力量压制了一切生机。这种时候,往往意味着危险的靠近。

他压低声音问:“咱们还往前走吗?”

陶春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风险,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走,继续往前。不过要更小心,别发出太大的动静。看看这林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两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走,脚步放得很轻,甚至连枯叶和干枝踩在脚下的声响都被刻意避开。越往林子深处走,那种诡异的寂静就越发浓重,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忽然,陶春生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一片密林。李岩下意识也停住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儿——”陶春生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你看见了吗?”

李岩眯起眼睛,仔细盯着那片树影。刚开始他什么也没看见,但很快,他注意到一丝异样。几棵粗壮的树木之间,竟然垂下了一道淡淡的白雾,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树顶缓缓滑落下来。

“那是什么?”李岩压低声音问道,心里猛地一紧。

陶春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捻起地上的一小撮土,闻了闻,眉头紧蹙。他低声说道:“这是……阴气。你看那雾气,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李岩一听,顿时背脊发凉。阴气——这可是赶山人最忌讳的东西。赶山人常年在山林中行走,对自然界的变化非常敏感,特别是对于阴气这种东西,传闻它与不干净的东西相关,往往预示着灾难。

“春生哥,咱们要不要绕过去?”李岩忍不住提议,声音有些发颤。他虽然有些经验,但毕竟还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心里慌得很。

“绕?”陶春生摇了摇头,“这片林子这么大,咱们绕得过这个地方,却绕不过这整座山。今天不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明天还可能出更大的麻烦。你跟紧我,咱们不深入,先看看那边有什么。”

李岩知道陶春生说得对,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继续向前,靠近那片白雾时,脚下的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冷,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阴寒。李岩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心跳也加快了几分。他紧盯着前方的雾气,脑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危险。

突然,陶春生停了下来,猛地伸手把李岩拽到一旁的一棵树后,压低声音说道:“别动!”

李岩吓了一跳,身体僵硬地靠在树干上,紧张地问:“怎么了?”

陶春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李岩安静,然后用眼神指了指前方。

李岩屏住呼吸,顺着陶春生的目光看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在不远处的白雾中,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移动,身形高大,似乎还带着某种不自然的扭曲。

陶春生的眼神似乎带着某种深意,他缓缓地说:“你知道,黄皮子,其实这个笼子不是为了关住你,而是为了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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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的尾巴微微颤动,似乎对这句话产生了兴趣。它试图从陶春生的话语中找到一丝线索,心中满是疑惑。

“你不信?”陶春生站得更近了一些,“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吗?大山深处的风雪、野兽的追逐,甚至人类的陷阱……你不想面对那些吧?”

黄鼠狼的爪子紧紧抓住笼底,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曾经逃脱过的困境。外面的世界,确实并不像它想象的那么美好。生存的压力,永远让它不得不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面对各种危险。

陶春生看着它微微张开的嘴巴,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话矛盾?你认为我不应该把你放出去,对吧?但如果你真的出去,你会后悔的。”他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不过,也许你并不在乎后悔不后悔。”

黄鼠狼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有些困惑了。它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是可以在森林里自如生活的精灵,但陶春生似乎对它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了解。他的每句话,都像是有一种力量,慢慢在黄鼠狼的心里激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