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当然得追！这只梅花鹿可是咱们今天的目标，不抓住它，回去也没法交代。”陈金山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梅花鹿，他咬着牙说道，“老三，你从上游绕过去，我从下游堵它，我们合围，不能再给它机会了！”
“好嘞！”老三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向上游奔去。
陈金山提着猎枪，深吸一口气，也朝着下游的方向快步赶去。溪水潺潺流淌，梅花鹿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它仿佛察觉到了危险，拼命地朝对岸游去。
“该死，真是个滑溜的家伙。”陈金山嘀咕着，一边加快脚步，双眼不离开那鹿的身影。
“大哥，它要上岸了！”远处传来了老三的喊声，声音透过山林的回响显得格外急促。
陈金山迅速抬头，看见梅花鹿的前蹄已经搭上了溪对岸的一块大石头，它奋力地往上爬，水珠顺着它的皮毛往下滴落。
“休想跑！”陈金山大吼一声，端起猎枪瞄准，然而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鹿群在森林中欢快跳跃，幼鹿依偎在母鹿身旁，那纯净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戒备。
陈金山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忍。
“大哥，开枪啊！你愣着干嘛？！”老三从上游绕了下来，此刻正焦急地挥舞着手臂。
梅花鹿趁着这个空档，已经成功跳上了岸，灵巧地钻进了对面的林中，只留下几滴水珠在空气中闪闪发亮。
陈金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猎枪，朝老三挥了挥手，“算了，让它跑吧。”
“什么？！”老三不敢相信地看着陈金山，“大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你怎么能放它跑了？咱们今天可是一整天都在追它啊！”
“我知道，可……”陈金山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梅花鹿消失的方向，“我忽然觉得，咱们追它这么久，它也挺不容易的。它只不过想活命，咱们就这样把它逼到绝路，有点……有点过了。”
老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哥哥，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心软？”陈金山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老三，咱们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野物没见过？今天我忽然有种感觉，命都是宝贵的，咱们为了点皮毛和肉，就把人家一条命拿走，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老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从没见过陈金山如此感性的一面，往日里，哥哥总是那个狠厉果断、不容置疑的人，可今天的他，竟然因为一只梅花鹿而迟疑了。
“大哥，那…咱们今天就这么回去？什么都没捞到啊，回去怎么和村里人交代？”老三皱着眉，显得有些为难。
陈金山沉默了片刻，随后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回去就回去吧，没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找些山货，总归不能两手空空。不过，我想……今后尽量少打点这些野物了。”
老三看着陈金山，眼中的困惑慢慢变成了一丝钦佩。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行吧，大哥，听你的。反正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两人收拾好行装，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山林中的鸟叫声此起彼伏，溪水依旧潺潺流淌，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大哥，你说这山里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咱们去碰碰运气？”走了一会儿，老三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有啊，这山里有的是宝贝，只要你用心找，总能找到。”陈金山笑了笑，“不过，老三，你记住，咱们得和这山、这林子里的生灵和平共处，不能总想着掠夺它们。山是咱们的家，也是这些野物的家。”
老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哥，我明白了，以后咱们赶山也得有分寸，不能见啥打啥。”
“对，就是这个理。”陈金山欣慰地笑了笑，随后抬头望向天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走吧，咱们回家。”陈金山说道。
老三跟在他的身后，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小路渐行渐远，山林间的风吹过，带来了远处梅花鹿的叫声，那声音悠长而清澈，仿佛是在向他们告别，又仿佛是在向这片山林宣告它的自由。
陈金山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茫茫的林海，心中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知道，自己今天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大哥，走啊，愣什么呢？”老三在前方催促。
“来了。”陈金山笑了笑，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夕阳渐沉，山林间逐渐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声和鸟鸣相伴。而那只幸运的梅花鹿，早已消失在了丛林深处，再也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 春哥也立即警觉地停下，环顾四周。
“那边……有动静。” 陈金山的嗓音压得很低，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丛灌木。
春哥皱了皱眉，缓步走过去，握紧木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陈金山紧随其后，心中忐忑，空气中的每一丝异动都让他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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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灌木丛中突然传出一阵沙沙声，随即，一个人影从中蹿出，直直扑向春哥。春哥迅速反应，用力挥动木棍，狠狠地朝来人身上砸去。
“你疯了！干什么！” 春哥大喝道。
陈金山这才看清，扑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看似疲惫不堪的山民。那人身上脏兮兮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满是划伤，看起来似乎遭遇过什么重大冲突。他似乎没有听见春哥的话，只是死死抓住春哥的衣襟，眼神中满是惊恐。
“马鹿——马鹿！它来了……” 那人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马鹿？它……” 春哥皱眉，“你见到马鹿了？在哪？”
“就在那边！” 那人指了指远处，眼神中充满恐惧，“它、它被山狼群引走了，正往这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