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开了将近两小时的车,来到涞水县城的菜市场。
她依稀记得许小屏的菜摊子在靠近出口。
停好车,走向出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菜摊前。
宁稚快步走过去,喊道:“许小屏!”
许小屏抬起头,看见她,开心得赶紧从摊子后绕出来。
“宁律师!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了呀?”
宁稚笑着把手上的水果递给她:“我来看看你和孩子。”
许小屏推辞着:“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您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再拿您的东西了!”
宁稚笑着把水果放到摊子上,转而问:“孩子呢?上高中了吧?”
许小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孩子去年中考,考了县里前几名,被一中录取了!还给了五万块的奖学金!”
宁稚很是欣慰:“好好!孩子出息了,你以后就能享福了!”
许小屏笑得合不拢嘴,拿出摊位后一块塑料椅,用袖子擦了又擦,才邀宁稚坐。
宁稚入座,看着没剩多少菜的摊子:“生意怎么样?”
许小屏笑:“我卖得便宜,薄利多销,还不错。每个月付了房租、摊位的管理费、我和孩子们的生活费,还能剩下两三千块钱,我都攒起来,以后给孩子上大学用!”
宁稚欣慰地点点头:“挺好的,看到你日子过得顺利,我就放心了。对了,孩子有没有说过想报考哪个大学?什么专业?”
许小屏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孩子说,想考北京的法学院。她一直以您为榜样,说要像您一样,拯救弱者,给弱者新生。”
这话说得宁稚有些心虚。
她想起最近的杀夫案,叹了叹气:“我已经变了,不是这样的人了。”
“怎么会呢?”许小屏急道,“您今天还来看我,就说明您的内心还是一样的!您刚才也说了,您看到我和孩子们如今过得好,您很欣慰,很开心。”
她越这样说,宁稚越难过:“最近,有一起杀夫案来到我手上,希望我为那个可怜的女人做辩护,但我拒绝了。”
许小屏骇然:“和我一样的案子吗?”
宁稚摇头,视线看着菜市场内来来去去的人:“不完全一样。那对夫妻的孩子是自闭症,男方经常家暴女方,据说案发前,男方打算和小三结婚,于是要把女方和自闭症的儿子撵走,俩人发生了冲突,女方用水果刀把男方扎死,自杀未遂。现在检方对女方提出死刑指控,残联希望我们为女方做无罪辩护。因为女方一旦死刑或者无期,她的自闭症孩子,就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