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能跟我讲讲你信教的原因吗?”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觉得很孤独很凄凉。”
“是什么病?没去医院看吗?”
“心理方面的,但已经严重到不敢和别人说话的地步了。后来无意间经过一座教堂,发现里面的人都那么虔诚和平静,对于外来者也很包容,于是就进去待了一会儿,渐渐地去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我是学科学的,自然不会说指望上帝能管我衣食住行,《圣经》也只是当做寓言故事在读。我觉得信仰带给我的更多是一种平和,以及感恩,就像我每次饭前祷告并不是做做样子的形式主义,而是真的有在感谢从种植到加工到烹饪的所有为眼前美食做出努力的人。”
“嘿嘿,那也包括我,谢谢啊!可为什么你今天突然不祷告了呢?”
袁望非用筷子卷起面条,摆弄了一番后低声道:“今天早上,有个小女孩死了。”
杜明贤一听,表情也黯淡了:“我听说了,是2区1号楼的那个,才7岁,兴高采烈地去上学却被卡车给…好可怜…”
“我当时是被叫过去在救护车来之前进行急救,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头都被压瘪了,身子被折断成两截,身下全都是血,器官和内脏撒了一地…可关键是她还活着,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哥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天哪…”杜明贤从身后抱住浑身颤抖的袁望非,轻轻拍着肩膀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那个小姑娘我见过,活泼可爱又懂礼貌,从书包里洒出来被血浸染的试卷都是100分,为什么非要遭此劫难?!”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是善恶有报,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那做好事的意义何在?当个好人是为了什么?我每天虔诚地祈祷和感恩,虽然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但要是没有意义的话我也不想每次吃饭前都浪费30秒!”
“应该还是有意义的吧?毕竟有那么多人都相信呢!”
“你得分清迷信和信仰的区别——迷信,superstition,是拘泥于形式上的趋利避害,本质是诱骗他人;而信仰,faith,则是来自内心的相信,本质是说服自己。”
“哦,所、所以呢?”
池雅晴从旁边走过来,无奈道:“信仰崩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