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不错,比俺的讨饭棍强多了。”
“哟,真皮高帮靴,老家伙真会买。”
“我去,啥玩意,黑不溜秋的半截臭香,拿这玩意还愿,不怕土地神抽你?”
大笑声中,穷丐一哄而散,留下侯德仁蹲地抹泪。
万幸的是,黑香还在,还有火柴......
抹了把鼻水,擦了把泪花,侯德仁挺起老迈的身躯。
出师不利又如何,百般磨难又咋滴?
知道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莫忘了,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还能再逢春!
眼中寒光一闪,侯德仁怒指夜穹,莫欺骨头老,一样能擎天。
今日的仇,他日百倍还!
今日的恨,他日万倍讨!
嗖~
山风这个一刮,侯德仁豪气顿收,双手搓着老皮褶肉,尼么,夜里的风有点凉啊!
远处,猫烨身旁围满了人,有一直未现身的小蝙蝠,有撞人的男子,有传讹的猥琐男,有拧了白凤的妇人,有吐血兄,有化妆成丐丐的小胡子等人,还有手握天堂小本的苟小财。
万事俱备,就欠东风。
“接下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各位,任务你们都清楚了吗?”猫烨轻声而道。
“放心,大伙都清楚。”
这时候,众人少了脸上轻佻的笑容,多了一丝凝重和严肃。
“散!”
一声令下,众人离去,猫烨目视着远去的侯德仁,压了压帽檐。
......
黄昏已过,万籁沉默,若非夜幕中的月婆用她那皎洁的月色渲染着大地,侯德仁非双眼抓瞎,摔了再摔。
绿衩,背心,破袜子,全身上下就这么点装备,野草过膝,草锋如刀,一路走来,手上腿上,不知被割出了多少细细的血口子。
尽管不会流血,但又痒又疼的滋味,实在是磨人。
蚊虫还多,赶了一批又来一批,这群吸血还放毒的家伙,跟侯德仁贴着的狗皮膏药有的一比,怎么甩都甩不掉。
啪!
一个巴掌下去,两只吸得肚满肠肥的蚊子,落了个粉身碎骨、血溅三分的地步。
足足半钱老血。
侯德仁抓着痒疙瘩,有种又回到了黑班,和跳蚤家族肉搏的感觉。
呱,呱!
破庙老鸦声顺风而来,这群不知死活的蚊虫顿时一滞,竟然产生了惧意,在一阵惊慌的嗡嗡声中,恋恋不舍的飞回到了杂草深处。
侯德仁长出口气,终于......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