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善逸心音浅浅。
台下,人们静静地听着。
{———你始终都在发出一种不满的声音。}
那种声音怎么形容呢?硬是要比喻听见这声音之后的感觉的话,那就是…
小主,
{你心中那个用来盛放幸福的箱子,开了一个洞。}
萤白的一只小箱,静静地摆放在黑暗中。有晶莹似水晶,又如萤火的碎片发出清灵的细声,自飘渺处掉落,正正好进入到箱子中。
但是…
{你得到的幸福,都从那个洞里漏了出去。}
一只箱子,总共就八个角,而这莹白的小箱的最下面,赫然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
水晶碎片甫一进入,又从洞口溜了出去,永远都无法累积起来。
{要是无法尽快察觉到这一点,设法将它堵上,你就将…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对不起,爷爷。}
黑暗中,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儿个子矮矮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鬼杀队最强的影子。善逸在心底对他道出了歉意———{我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咻——!】堪称漫长的坠落实则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
往事自己想来刻骨铭心,在旁人耳中,虽能觉出不易与悲伤,但却会在短时间内就归于平淡。
我妻善逸暗棕色的眼中,划过一抹微芒。
重伤的情况下,他翻转身体,在半空中将脊背向下的姿势换成了双脚朝下。
他再一次,摆出了自己最熟悉,也最精通的雷之呼吸一之型的步法。
本以为他会就这么摔死,正欲离去的狯岳用眼尾的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凝眉:{他还有余力吗…?}
{对不起。}体内是甚至连血液都要灼干的、火烧一样的疼痛。黑色的裂痕几乎已经将整张脸都占据了。浑身的伤口都在不停地往外渗血,直叫人恍惚以为血就要就此流尽。
但是这一切,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善逸…他…他这是…?”
骤地昂首,双瞳瞪大,我妻善逸的脸上、眼中,出现了清晰无比的坚定、决然与狠意。
{对不起。}他又在心里说了一遍。
{哥哥·师兄}
【轰——!!!】
这是快到极致的一招,甚至连修仙界中也有不少人没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一声爆炸的声响,只看见一道赤金色的璀璨流光。
雷火共舞,刀鸣清越。风吟尖厉,耀影破晦。
仿佛要撕裂虚空,空气中传出震耳欲聋的动静。
再次出现的我妻善逸通体被金黄色的雷光与赤红色的烈焰包裹,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他迈着弓步,把头低得十分之下,几乎挨到了自己的膝盖。
{雷之呼吸·}他轻声地说出了自己所使用的招数:{七之型。}
{火雷神。}
他的身后————背对着他的狯岳脖颈处,喷出汹涌血流。
{完…!}
勾玉与脑袋一齐高高飞起,失去了掌控意识的身躯往下倒去。狯岳犹在茫然与错愕:{完全没看到!!}
直勾勾地盯着耗尽所有体力,甚至连为自己寻一处可落脚的地方都做不到,只能在这通道中做自由落体的善逸,他惊疑不定地自言自语:{刚刚那是什么招式?!}
{也太快了吧!!莫非他用了什么我不知道战技?!}
【妈的!真该死!!】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求证,他破口大骂起来:【不出我所料,那个老不死的…】
【果然瞒着我单独传了什么绝招给你!!】
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崂山掌门深深地叹息。
【你错了。】即使一丝力气也无,善逸还是努力让自己张开嘴巴,好把自己最后,也最想说的话通通一吐为快:【爷爷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只属于我自己的战技。】
【其实我…】狂风从身侧往上卷去,刮得发丝到处乱飞。愣愣地不知在看何处,我妻善逸的眼黯淡了下去。
【真的好想用这招,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啊…】
{第七式?他说第七式?!}
完全没有感受到善逸的怅茫与哀伤,狯岳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地方:{这废物居然从只有六式的雷之呼吸中,自创出了第七式战技?!}
{就凭他?}这甚至是连身为师父的桑岛老爷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
{就凭这个只会用一之型、而且实力远在我之下的废物?!}
“是哦~”舞青萝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别忘了,你可是被一直以为的废物砍掉了脑袋啊!”
到底是谁更废物?
{这绝不可能!}无论如何,狯岳都无法接受曾经瞧不起的师弟忽然爬到了自己头上来的这个事实:{我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废物!}
{我…我…!}嫉妒、怨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似有若无的艳羡。种种情感一齐涌上,他简直是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