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真是气魄浩瀚的一拳。汇聚了少年所有的恨与怒,硬生生打得猗窝座连身体都往另一边偏去了。
攥着的手也因此松了些许力气,叫那把黑刃得以逃脱鬼掌。
【炭治郎!后退!】恰在此刻,富冈义勇与花千骨也擎刀而来——本就离得不远。
【贰之型·水车!】
【陆之型·风·飓!】
旋风翻腾,激烈旋转,刮骨削肉;净泉滚动,轮转不休,悍然往前。
【轰——!】【刷!】
轰鸣与水声一齐爆出,飓风刮过,两只有着暗色鬼纹的胳膊高高飞起;水轮碾压而下,鲜红的血液飞上半空,恶鬼半个胸膛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好厉害。”云隐徐徐吐出一口气:“如果换作是普通人,怕是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言及至此,他眼神暗了暗:可惜了,对手是鬼,而且还是个连砍头都不死的鬼。
他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事实早已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两番围攻下,猗窝座的身体变得破破烂烂,却在几息过后,那些窟窿就尽数被血肉填充了起来。
视线穿过花千骨与富冈义勇准确无误地盯在炭治郎身上,猗窝座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
那蕴藏着强大力气的一拳所留下的痕迹没能留存在脸上太久。熟悉的痛感却叫他忆起了另一个人。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这位少年!】素流道场的庆藏师父无时无刻都是笑着的,他的眉毛粗粗的,笑容大大的,笑起来不算帅气,但感染力十足。
{我厌恶一切弱者…}猗窝座心音沉沉:{弱者…}
{不敢堂堂正正地战斗,只会偷偷往井里下毒…}
围在木板搭建的棚盖下,剑士打扮的两个青年警惕地左右环顾,而后取出一只葫芦,将里头的东西全数倾入井中。
{丑陋…弱小的人…}
{缺乏自制力…遇到挫折就自暴自弃…}
白衣晕开血红,青年对着跟前的剑士高高举拳,下手之重,压根不给半分存活的余地。
{用“守护之权”虐杀他人…}
不仅用鲜血玷污了师父所珍视的素流,还违背了父亲生前最后的遗言。
此时此刻,猗窝座总算想明白了:{我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
旋腰将重心往下沉,他扬起了手。
{不妙不妙!!}曾经亲身经历过无限列车一战的花千骨与炭治郎立时认了出来这个起手式———{猗窝座正准备使出他曾经对炼狱先生用过的那招灭式!}
那个甚至将炎柱濒临死亡时爆发出的惊天奥义都化解了的招式!
{不行!}脑袋里乱糟糟的,无须多言,两人当机立断,一人一边,架起富冈义勇就跑!
{挡不住!}花千骨欲哭无泪:{绝对挡不住的!就算用玖之型也没办法!}
跑!必须得离开猗窝座的攻击范围!
【……】撒开腿脚的那一瞬,炭治郎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是确认敌方的攻击?是想查看敌人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远?
不管怎么样,他就是回头了。
然后,他赫色瞳孔,忽然缩小了————就在几丈外,挥拳欲要发动猛攻的上弦三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唇角微弧,扬起了一个歉意且带着释然与解脱的微笑。
为什么?短暂的愣神后,炭治郎很想问他:你笑什么?
可惜猗窝座并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
【轰———!!!】
如同天崩地陷一样的动静,拳劲肆意,疾风疾扫,地面剧烈晃动,强大的能量袭往四面八方,将猎鬼人们都震得飞了出去。
但,这只是余波。
最危险的重心中心地带,只有一个“人”———猗窝座。
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扑通!】三人摔作一团。
按着地板回头看见那具残破不堪、连脊椎并肋骨都裸露在外的鬼躯时,花千骨傻在了原地:{为什么…他、他居然攻击自己…}
【他…】炭治郎愣愣地说道:【猗窝座他,在刚刚出招前的那一瞬间,释放出了感谢的气味…】
那个笑容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此话一出,连富冈义勇都迷茫了:【…为什么?】
他们满头雾水,修仙界的人们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猗窝座不想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狛治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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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容,是为了感谢炭治郎帮助他找回自我。
可不被日轮刀斩首,或被太阳光直射,鬼是死不了的。哪怕猗窝座对自己使出了如此厉害的招式,但鬼就是鬼,依旧会再生。
【咕啾——】奇异的水声传出,那具空空荡荡几乎只余骨头的鬼躯,迅速被血肉填充了起来。
不多时就已恢复原样。
{够了…}猗窝座对此感到厌烦不已:{停下吧,不要再生了…}
{胜负已分,是我输了。}
{在那一瞬间,输得彻彻底底。}掌握了通透世界的少年,仅凭一招就成功斩下了上弦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