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花并没有被钱胖子的惨叫乱了方寸,他从腰间取出一个火折子,迎风晃燃了,将火头凑近黑色大蚂蚁的尾部。
大蚂蚁尾部一缩,松了颚牙,从钱胖子的手指上掉了下去,瞬间钻入落叶丛里不见了。
钱胖子立马止声,心有余悸的后退两步,赶紧离开了那个地方。
“大家马上离开,这里可能有大蚂蚁的窝,还有,遇事不要惊慌失措,特别不能大喊大叫,免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叶寻花叮嘱几句,特别看了钱胖子一眼。
钱胖子的脸皮多厚啊,他好像没听见一样,还伸出手指让叶寻花看,问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叶寻花懒得理他,检查了一下队伍情况,并没有人员掉队,马匹车辆也还正常。这才命令大家继续出发,一定要赶在天黑前走出野猪林。
周德彪一身伪装服在前面一里处探路,他背着雕弓,箭囊里插着二十多支羽箭。手里拎着一柄二尺长的短刀,好将拦路的野草藤蔓斩断。
前行不久,前面树木渐稀,一条山谷出现在视野里。
这条山谷左边是陡峭的山崖,长满了老藤攀援类植物,右边地势略缓,是一面三四十度的斜坡。
一条小径延伸向远处,宽窄不足一丈,仅容一辆马车通过。
周德彪先是藏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一番,看有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若是有动物的残骸或是粪便以及洞穴,那就要注意了。
山风掠过,枝叶飒飒作响,一切正常。
他取出水囊喝了口水,在石头上刻了一个代表安全的记号,提刀躬身进入了山谷。
埋伏在山谷斜坡上面的万松等人,远远的见一个穿着树叶的怪物行为怪异的走了进来,不由得惊疑不定。
这是个啥东西?
头上长着草,身上披着树叶,脸上花花绿绿的看不出眉眼。走路驼背弯腰,走几步还四处张望,手里好像还拎着一把刀。
“万哥,要不要用石头砸死它?”
万松旁边趴着的一个青年推了推前面的石头。
“不行!这个家伙我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却一定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放他过去,你没看到那边的鸟都惊飞起来了,这说明我们等的人马上要到了。”
等周德彪渐渐远去,叶寻花后脚就到了谷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刻在大石头上的安全记号,再看看一览无遗的山谷,提缰催马而入。
他的身侧是书童立春,落后一步是王三立牵着马车。钱胖子、书童大米、琴心夹在中间,后面郑漏斗、书童金剑和丁老倌拉着另一辆马车殿后。
蹄声踏踏,车行辚辚,眼看行至山谷中间。
突然一声呼哨传来,从右侧山坡上轰隆隆滚下无数的石头、原木,劈头盖脸朝着车队砸来。
不好!有埋伏!
叶寻花一偏腿从马上跳下来,大声喝令:“快!大家躲到马车后面去!”说着一拉书童立春的胳膊,一个箭步蹿到第一辆马车的左侧,王三立也同时跟了过来。
这时,石头、滚木已然凌空袭至,山谷里人喊马嘶乱作一团,有两匹马受惊跑向了谷底。
郑漏斗、丁老倌和金剑离得第二辆马车近,也在石头滚落之前顺利藏好身形。
只有钱胖子和大米、琴心来不及躲到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看着石头砸下来,只好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琴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正好被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头砸中后脑,眼看血出如浆,浑身抽搐,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大米也被一截滚木扫了一下,登时扑跌出去,躺在草丛里半天爬不起来。
钱胖子吓得瑟瑟发抖,两腿站站几乎挪不动步,眼看着一块碗大的石头直奔面门而来,就是无法躲开。
他吓得发出“啊”的一声,只能闭目等死。
一道人影蹿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那块石头擦着那人的后背掠过,咚得一声砸在地上。
钱胖子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片白衣,知道是老大救了自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谁都知道暴露在外面就等于找死,可是老大就楞是不惧生死的扑出来救自己,这也太让人感动了!
一声马的悲嘶传来,拉第一辆车的马被石头击中,栽倒在了地上。
不等石头滚木完全落完,坡顶上一阵呐喊声响起,十几个手持棍棒砍刀的汉子开始往下冲。
叶寻花一下从钱胖子身上爬起来,大吼一声:“结战斗小组队形!”说完,几步奔到马车旁边,将藏在车底的长枪攥在了手中。
他傲然而立,双目怒视正从坡上奔涌而来的敌人,握枪的双手青筋暴起,全身蓄势待发准备一击必杀。
立春和王三立见叶寻花丝毫不乱,并没有不管不顾的逃走,反而一副拼命的架势,心里顿时安稳下来。赶紧抽出长枪,按照事先演练好的队形,向他靠拢过来。
后面的郑漏斗、丁老倌和金剑,也依样学样握枪在手,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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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汉子嗷嗷叫着冲了下来,用他们惯用的捕杀猎物方式,先让猎物惊恐失措,狼奔豸突,自然就会被轻易杀死。
眼前这几个富家公子,竟然没有被吓得乱跑乱窜,还装出一副凛然不惧的模样,真是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汉子们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儿,这几块料上去用不了几下,立马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由于双方之间隔着马车和一堆乱石圆木,几个冲在前面的汉子只好从马车前面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