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看到旁边滚落在地上的几粒止痛药丸,明白了什么。
相柳方才定然是喂她吃过了止痛药,可惜她的止痛药,并不能缓解这种神魂上的伤痛。
相柳何时把东西掉在地上过?想来他那时一定很慌乱,慌乱到手抖,喂药时掉出来了好几粒。
意映问道:“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其实……”
相柳把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制止她再说下去:“别说了。我不问了。”
相柳有些懊恼,他做什么非要问这个玟小六的事?
他垂眸默默捡起那些药丸,用清洁术弄干净,逐一塞回她的药瓶子里,递给她重新放好了。
方才意映虽在脑海里和禁制吵架吵得有来有回,可她的肉身却已经头痛欲裂,痛到昏厥。
相柳喂过药后也不见缓解,慌乱之中也猜到了,定是又和上次一样的情形,是他的问题牵扯到了什么,她只要想说出来,就会引发剧烈的头痛。
他岂会任由自家夫人被一个不明物体如此欺负?
他判断出这个东西是在对她的神魂下手,怕自己的干预会伤到她的神魂,他不敢贸然出手做什么,当机立断催动了妖力,与她的月牙印记联通,和她强行通感,想要弄清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只要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他就能想办法解决掉它。再不济,他也会避免下次不小心又诱发她的头痛。
印记在她的体内融合已深,他们离得又这般近,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的头痛有多恐怖,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和这个禁制的对话。
原来那东西是个禁制!
原来她真的另有身份!
这禁制是如何而来的?不知道。
什么叫做“异世穿越”?不太懂。
“谈恋爱”又是什么意思?不明白。
“小夭”又是谁?不重要。
信息量很多,他听得一头雾水,九个脑袋疯狂运转,也几乎没有一句话能听懂的。
但他的九个脑袋都听懂了最后一句话:“所有对相柳有威胁的人,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一刹那,相柳心神俱荡,在无比剧烈的头痛中,在一片嗡嗡作响的混沌中,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深情。
那样的无所畏惧,百折不挠,坚定不移,情深不悔。
那一瞬间,相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种情绪冲击着他的九个脑袋,最后,又全都化成了剧烈的无力感。
他的小蝴蝶,究竟背着多大的重担?究竟藏着多少的心事?
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么?
他不甘心。
她究竟要去做什么?
她对禁制说的“把事情做绝”,是多绝的地步?是把敌人赶尽杀绝?还是也不惜她自己的性命在内?
她若是做绝了,代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