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动作迅速的站起了身,就跟之前训练时一样。
三歌扫了无邪一眼,见他没事,快步走向湖边。盘马正趟水上岸,朝她劈了一刀,三歌空手接白刃,五指像钢钩一样捏住刀身,一个窝心脚又将盘马踢进了湖里。
她右手提着夺来的猎刀,左手虚抬,湖面刹那间结冰,就连上方的大雨都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无邪瞪大了眼睛,看神仙似的直勾勾的望着湖中的一刀两人漫天雪。
盘马腰部以下被冻在了湖里,见三歌提刀走来,惊恐的喊道:“我错了!我错了!”
三歌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挥刀就要削掉他的头颅,却被一只玉制的夜箫挡下,紧接着响起一声女人的娇喝。
“且慢!”
三歌转头看向蓝蝶儿,后者轻叹了口气:“用不着你出手。”
盘马一见蓝蝶儿顿时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更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冰面下出现了一张张青白的脸,男女都有,充血的眼睛怨毒的看着他,这些人他都认识,在他梦中要他偿命的就是这帮人!
一只只鬼手拽着他的腿,想要把他拉进湖里。盘马哀嚎着求救,让他绝望的是两个女人转身就走,沉默着回到了岸边。
盘马心里明白今日就是大限,杀人偿命他无话可说,可他还有儿子和孙子……
“老祖!罪不及家人,求您保他们平安,盘马给您磕头了!”
老头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抠进冰面,哪怕指甲崩断,只为让自己的头部浮出水面,一下下磕在冰碴上,血流满面。
蓝蝶儿右手紧握着夜箫,心下有些动容。这样残暴的人都知道护孩子,可她的父亲呢?
世人都说她容貌妖冶,性子乖张,却未曾想她指尖能引来蝴蝶,当年也是相当柔顺的小姑娘。
世事凉薄,身后空荡。
蓝蝶儿透过风雪看着罪孽缠身的故人,这人幼时也曾为在他家养伤的自己端来热汤,向自己显摆他的猎刀和猎枪。
“好。”
盘马闻言停下动作,哑声笑道:“多谢老祖!”
他松开手,任凭自己沉入湖中,有时赎罪也是种解脱。
下一刻冰面融化,雪化成雨,天地忽恸。
三歌将手中的猎刀变作雨伞,为蓝蝶儿挡雨。蓝蝶儿转头凝视着她,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吴歌的影子。
“我曾问过你主人这辈子要不要结伴同行,她拒绝了。”
“她说她的一辈子太短,一次次被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她劝我不要自讨苦吃。”
三歌没说话,默默的把伞塞进蓝蝶儿手里,转身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