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酸涩同样不是为李胡而去的。

但这不妨碍他借着爹的肩膀来靠,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声音嘶哑。

“爹……我记不清了。”

李胡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他清楚李灵运应该是真的忘记了一个,至少曾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名字。

只是,李胡太久没有过安慰儿子的经验了,这时也显得无措,他忽然灵机一动。

小主,

“你只是忘了名字,但你兴许还记得她的容貌。”

闻言,李灵运的动作一滞。

他立刻走进屋里,取来备好的笔墨,飞快在画纸上落成了一张女童的容貌。

从她扎着羊角辫开始,再到亭亭玉立……直至饱经风霜。

这是同一个人。

李灵运记得她的模样,却不记得她的名字。

不知何时。

李胡来到他身后,赞许道:“这看着是一个能过日子的,四狗你的眼光不错。”

不料,他这话音刚落。

就见李灵运转头看他:“爹,我也给你画几幅。”

“你小子。”

李胡无奈一笑,模样有些嫌弃,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口中絮絮叨叨。

“你画归画,可得给我画得威风点,听到没有……”

……

五日过去。

李灵运以睡不惯老宅为由,提出要回国公府去住。

这引得李胡嘲笑他,山猪吃不了细糠。

但他最终也没反对。

李胡自己亲自将老宅的大门给锁上,望着不断合拢的缝隙,那是属于李三狗过往的最后一丝残景。

往后,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李胡想着,要不就不让人收拾老宅了,就任由它这么晾着,自生自灭吧。

反正……这里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可真要这么做。

他又舍不得。

于是,李胡心里做着自我安慰。

将来李家子孙想要追溯过去,指不定还会再回到这里呢?

自己将其废弃了,那他们不就看不到了。

罢了,就当是为了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