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乡间闾里的闲汉,都瞧她不起。说她是悍妇,是杀猪的粗野女人。此时却可以被这么多官员勋贵夸赞,让没读过几天书的她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向着四周行礼。

看出她的窘迫,赵盼儿双手击掌三下。十几个酒楼小厮,端着酒壶鱼贯进入宴会厅,让众人转移注意力。

宋引章很有眼色拉着三娘坐下,手不住轻抚三娘的后背。

“三娘,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扶你去后边休息?”

“没事,我没事儿。我就是有些太开心了。”

赵盼儿和宋引章体会不到,一个被压抑二十多年的灵魂,那种憋闷得到释放的心情。

此时在后边小院里,各家小姐们就单纯许多。

高慧不是她爹高鹄,被她叫来捧场的,都是她的真闺蜜。此时纷纷打探酒楼背景,夸起酒楼厨艺。

她的坏心情,被冲散不少。此时记起酒楼那个好看的掌柜交代,连忙示意在此充当服务小厮的几个舞姬“可以把你们准备的果汁一道端上来了。”

而前楼这边,觥筹交错,已经完全不需要赵盼儿招呼。

吃的菜再美味,对这些官员勋贵来说,还不能造成多大冲击。他们的吹捧,十分里边,至少有六分是看在高鹄面子上。

但是好酒不同,当竹叶青、汾酒、五粮液一端上来。诱人的酒香在宴会厅散开,这些大宋顶级酒中客,立马现出原形。

此时才能体会到勋贵的霸道,一个二十多岁小年轻。

不等小厮到他座位,起身一把抢过他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到自己座位上,拿起酒壶,就自斟自饮起来。

他这行为,又引起三三两两勋贵效仿。本来看着人模狗样的勋贵,一暴露本性,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厅之中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一群二世祖,撒起泼来的场面,吓的小白兔宋引章小脸煞白。

赵盼儿眼看着就要迎来开门红,却被这些纨绔子弟搅局。满脸急切,却毫无办法。在场的这些客人,没一个是她惹得起的,只好求助似的,看向童舟。

童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是脸色冷下来。

见他这表情,高鹄心下咯噔一声,正要呵斥那人。却没想到,童舟不满表情,看在船员眼中,那就是某种信号。在宴会厅周围守卫的几个弩兵、骑兵大怒,齐齐发出一阵杀气。

无形肃杀之气,喷涌而出,很快萦绕在整个大厅,混乱的勋贵客人们,立马安静下来。

场中近百人,包括高鹄和雷敬二人。全都在这般犹如实质的杀气之中,变得脸色惨白,呼吸困难。

那个带头抢酒的青年,作为被针对的中心,更是僵在那边,像个冻僵的鹌鹑一般,半点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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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帆一直默默坐在席间不吭声,此时却第一时间站起身对着童舟说道:“童公子,那是兵部王侍郎的公子,为人粗豪,待人热忱。他生平最好美酒,见美酒而不能自已,绝不是想要行不轨之事,望童公子原谅他的鲁莽。”

童舟见场面被控制住,赵盼儿白着脸,急急对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