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踏步其上，忽感脚下大地震颤，一道庞大蛇躯自地下破出，通体赤红，其首竟是一中年男人的面貌。

“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姜朝缓缓说出眼前蛇身人首之神的来历，正是现实世界山海经大荒北经里对于烛龙的描述。

朱乙神闻言心中一惊，只因在此方世界却从未流传烛龙之名。此身神号朱乙，司晨昏流转，昼夜更迭，乃是睡神中的一员。

朱乙神的视线紧盯姜朝，那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眸透露出一丝疑惑，似在奇怪姜朝为何知道烛龙这个名字。

下一刻，一道恢宏意志自天外降临，姜朝只感觉眼前朱乙神浑身气势大变，身形似无限拔高。其原本伟岸的身躯如今仿佛无穷无尽般横贯姜朝心神，望之如蝼蚁望象。

这般气象纵使当初全盛的九色鹿与初见的漩涡霸主都不得比拟，姜朝心中生出哪怕他用玄韘穿梭世界，亦会被其锁定之感。

他只能催动所有九色神光照出体外，艰难抵抗这种来自位格的压迫。

“有意思的小家伙。”

祂虽未曾言语，但姜朝却能够清楚感知到那意志所表达的想法。

他有心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言语都无法做到。体外的九色神光自发凝聚，在姜朝头顶显现九色鹿虚影。

而在九色鹿虚影出现的刹那，姜朝压力顿消，眼前朱乙神身上也不再承载那股恢宏意志。

“鹿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股意志是……”

姜朝在心中对九色鹿疑惑发问，不明白那股神秘意志为何突然降临，又诡异消失。

“刚才便是烛龙之意志，降临在此界名为朱乙神的分体投影之上，却不知为何在看到我显化之时突然离开。”

九色鹿道出那道意志的来历，却也疑惑其这短暂而仓促的登场与退场。

便在此时，毫无威势，仿若凡俗的朱乙神吞吞吐吐道：

“烛龙虽烛照万界，但有眼而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