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枝满眼的赞许:“也行,反正你一个阉人,没事绣绣花倒也说的过去。”
灼染摇头:“这件事,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圣上那里,我自有一番说辞。”
虽然这一次暂且逃过闵贵妃的针对,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若在宫里没有靠山,她怕是活不到长意做太子的那一日了。所以,她必须要仰仗皇帝才能保全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灼染突然觉得,自己正在被深宫的生存定律慢慢吞噬,而这个生存定律便是争宠。
暮色降临时,李聿没有来。
有裴充容侍寝,应是走不开的。
灼染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希望裴充容不眠不休的缠着李聿,最好是缠到让他忘记长安宫发生的事。
喂饱了长意,灼染又逗他玩了一会,便哄他睡着了。她为他盖好了绣金蟠龙锦被,又忍不住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留大宫女瑞枝与福香守夜,她则是去了休息的偏殿。
身为奶娘,要保持健康的体力和充沛的乳汁,以便于幼儿能摄取足够的营养,所以在作息方面都是有极其严格的规定。一旦长意睡觉,她也必须休息。
偏殿就在内殿的西侧,连着一个廊檐,离的很近。若长意醒了,瑞枝叫她喂奶也方便。
灼染拨了一下灯芯,火光明亮些许,她打开包袱,将那些布料绣线络子拿了出来,开始缝一个大致鞋样。
李聿踏月而来,朝长安宫正殿走去,走到廊上时,深邃凌冽的眸却朝偏殿菱花窗上的朦胧灯光看了去。
灯光下,是一道温雅婉约的剪影。
那剪影曼妙灵巧的忙来忙去,似乎在穿针引线。
李聿默默的看着,冷沉的眸子恍惚间泛起迷离,他缓缓走了去,站在窗棂旁,顿足,与那剪影重叠。
“陛下……”
“不必,传她去正殿。”李聿打断夏仕白的唱喏,移步去了正殿看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