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盺殃有点睡不着。
寒雾已然蔓延进馆内,在窗檐上堆积起来……随手翻了翻手中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籍,又轻轻地放了回去。
盺殃不知道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也许只是想给自己找个闲适的理由。看了看窗外,透过那层淡淡的薄雾,盺殃见到的是一轮鲜红的满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接近,任何时候都要圆满。如同被鲜血浸染。
窗户投影出盺殃的面孔,没有外人,盺殃也没有摆着平时的笑容面孔。静静看了一会窗外薄雾中迷离的红月,盺殃最后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随手在身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夜,已经很黑了,投影进屋中的月光仅仅照映出盺殃坐着的下半身,上半身隐没在身后的黑暗之中。泾渭分明,如同一把光与暗的剪刀将人拦腰切断。
默默地坐着,闭上眼等着困意袭上心头,寂静的虫鸣空饷般回荡在盺殃耳中,已然是清秋了,却一点也不饶人安静。
盺殃来到这片名为‘幻想乡’的地方已经有些时间了,若不是感受到身体中那股缓慢涌动流淌全是的暖流,盺殃现在想想都感觉如置身梦境般不可思议。
妖怪……这是来到幻想乡后盺殃听到最多的词汇,陌生而熟悉。(幻想乡的‘妖怪’概念和我们理解的不一样。)一般来说对于妖怪的概念无过于‘食人’与‘面容憎恶’这两类。
食人盺殃是见过不少,就在老板娘的小烤摊上,一只妖怪拿着一节胳膊要求老板娘烤制的。对于此,盺殃没有什么感觉,生不出恐惧同样也生不出憎恶,就像那节胳膊和那普通的烤肉没什么区别似的。
同样的,看着如此平静地笑着端上同类肢体的盺殃,就连那只食肉妖怪都是微微心里一寒,同时对这个被人‘庇护'的人类高看一眼。恐惧是装不出来的,至少在以‘畏’为生的妖怪面前是这样。
‘面容憎恶’这东西,盺殃还真在幻想乡内没有怎么发现一只长得对不起观众面孔的妖怪。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又或许是没脸没人权的社会传统,反正就幻想乡的妖怪颜值来说没有什么不低的……嗯,盺殃并不是这样在意外貌的人,谁又能知道这些美丽动人的姿态下藏着何种凶险呢?想想夜晚在老板娘那里工作时,那只外表美丽的狼妖一边像吃着‘泡椒鸡爪’般啃食着不知是那个倒霉人类的肢体一边满嘴带着血渍和盺殃聊天打屁时的场景,谁人又能说自己能想盺殃那般淡定地端上清酒呢?
现在思考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这个充满妖怪的世界却比那现世更让盺殃感到真实。
这股真实在周身流淌循环的那股暖流,盺殃能清楚的感觉到每次循环的愈加浓郁,有如初夏般使人慵懒的阳光。
拉回飘飞的思绪,困意已然袭上心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拱了拱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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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泻,盺殃肌肤上泛起的微微光泽,墙上时钟嘀嗒嘀嗒走过,四周沉寂在一片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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盺殃睁开了眼,不再是那副眯笑的样子,完全的睁开,一片死水般的色彩凝视着这黑暗的世界……
没有光,没有风,甚至没有自己的呼吸,同样没有自己的心跳。
伸出手,看着上面微微泛着光泽,又看了看四周,盺殃困惑地挠了挠头。
梦?
这等情况盺殃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早在不久前盺殃便在八云紫的引导下,在自己的梦中清醒……话说那次八云紫还和自己谈了谈人生来着。
我该怎么办呢?
盺殃干脆就地而坐思考起来。听说梦境里的时间流动是和现实不一样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天亮……话说还是要清醒过来吗?但该怎么做才能清醒呢?也许可以找个悬崖跳下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