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翌日晌午,谢迟因公来到难民所,与闻芷在院中迎面碰到,闻芷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怀疑,便问起处死阿克今一事。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把人杀了?阿克今身份特殊,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不是吗?”
谢迟立即感受到了她话中极具攻击性的质疑,拧眉回道:“此乃军中机密,本王不方便向外透露。”
“是不方便透露,还是不能透露?”
话刚出口,闻芷便意识到,自己受那块刺青影响,情绪过于激动了,可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已是无法回收。
谢迟嗓音骤然转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闻芷移开视线,折转身慢慢地向外走,“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方才那瞬间,她差点便问出多日来藏在心底的疑问,但最后生生忍了回去。
他骗了她,谁知道他背后还藏着多少不能见光的事?如果他当真与祖父的死有关,被她当面质问过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她拿不准。
谢迟在原地驻足须臾,大步追出去,至门口时,见闻芷早已打马离去。
她是在为那天他骗了她而生气?可那不过是个刺青,即便他撒了谎,她也没必要如此耿耿于怀吧?
难道还有别的缘故?
边境又到了一年中最为动荡之时,北戎人大举南下,袭扰紫林关以及边关城池,谢迟一面防守御敌,数度击溃敌军,一面领兵出关,予以有力反击。
北戎军受到重创,到七月底时,慢慢往北撤,将主力缩了回去,只剩下部分残兵分散在各处,侵扰大魏百姓。
北疆已是作物收割的时节,闻芷将巴敦等十五人遣回了白虎坪,只留下那些女子继续照看难民。
经过一两个月的磨合,她们与这里的难民相处得已经颇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