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和不信任又爬进了女人的眼神里,面前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女人的眉头皱了皱,摆摆手迅速消失在楼梯尽头。
她想跟上去问问,最后还是放弃了。
至少我知道了自己是谁,她想,奇奇怪怪的,这里的一切都奇奇怪怪的,觉得熟悉,又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缓步走下台阶,她推开笨重的门来到阳光下。
早晨的树间洒下的斑驳光点,氤氲了一夜的露水味道,世界从沉睡中苏醒的声音,触手可及的真实感敲打着她的心灵。
我也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吗,她这么想着,沿着面前的小路慢慢地走。
路人看向她的眼神多少带着些异样,她大概能理解这种异样的缘由。
她知道自己是在寻找的,虽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向前走。
她走出了旧小区没人看管的门口,一路沿着似乎是很熟悉的马路,穿过几条不算宽的街道,仿佛是找到了终点般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荒凉的旧址,破败的砖墙,没上锁的两扇铁门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脱离长草的院墙哐当哐当摔在地上。
看上去早已斑驳不堪的几层小楼空荡又破烂,墙壁上用红字书写着大大的“拆”。
这里是自己的学校吧,她蛮确信这一点,但是眼前萧瑟的画面无法唤起她的即视感,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想着反正不知道的事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她四下望了望,周围没有行人路过,这片老房子已经荒凉到被这个城市遗忘了吗,整个建筑发散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想了想,从破烂铁门间的缝隙钻了进去,决定亲自去寻找些什么。
建筑前面的小广场上,杂草从凌乱的地砖缝里长出来,还长得高高壮壮得很健康,广场周围围起的一圈柳树也是野蛮生长的样子,风扬起的时候杂草和柳树共同飘曳。
她以这蓬勃植物和破败建筑为背景望了望后面的天,和来时的晴朗不同,现在的天色阴沉沉,像是会下大雨的天气。
她踩着破碎的砖片走进建筑的正门,准备从中找到自己或这栋建筑的秘密。
右边是一个小小的屋子,有个小窗口通向外面,这是传达室,她想,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正面就是上楼的楼梯,漆着红色的木头扶手和钢筋也已经斑斑驳驳,落满了灰尘,她顺着楼梯走上去,从半层楼梯拐角处的小窗户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场景与前门无二,转头拐向另外半层楼梯,她上了二楼。
从楼梯开始向两边延伸是一扇扇门,她走向距离最近的那个,门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但是屋子前面悬挂的旧黑板证实了这的确是一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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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外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灰尘上有杂乱无章又深浅不一的脚印,看样子这里也不是完全没人光顾的,她想。
教室的门没有了门锁,虚掩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环顾四周寻找有用的线索,但是这里似乎除了黑板空无一物,她没有犹豫,从这间教室离开走向了下一扇门。
第二扇,第三扇似乎都是这样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
下一扇门有所不同,绿色油漆剥落的小门上没有小窗,门缝间也没有光亮透出来,她推开门,没有闻到想象中的腐败和封闭的味道,却也着实惊讶了一下。
这个不透光的小房间,原来是厕所。
厕所窗户紧闭,半透明的玻璃阻断了光线,四个小小的隔间都紧关着门。
奇怪的是,比起前几个教室,这里的脚印最多也最杂乱,几乎每处角落都有隐约的痕迹,有的脚印甚至很新,她看了看自己踏出的鞋印,觉得最新的脚印也许是近期留下的。
她的心底忽然燃起了一丝振奋,自己马上就要知道点什么了。
思考了几秒,她决定从紧闭的隔间开始寻找。
她惦着脚尖,轻轻走向第一个隔间。
抓住生锈的把手,她拉开了最靠近自己的那扇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