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言本是在低头推算今日所需消耗,听宋应星这么一说,刹时沉吟起来。
两个人打架,最怕的是有第三第四个人在背后出手阴人,而那些陌生势力既然露面了,显然是不怕自家动手,既然有所倚仗,那就得杀杀他们威风!
眼下军阵中的金丹里,秋冥子去做那件事暂时回不来,能用的就只剩下拓跋南天、沈宴、江枫和自己。
钟紫言自己必然是不能离开的,琢磨来去,开口对那一直低调的灰服青须金丹修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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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道兄,此事还要劳烦你去警示那些宵小,若见他们胆敢跨界,见一见血也是无妨的。”
受了请求便是受了令,江枫承陶方隐所请一路随军东来,从来没有显露过身手,此时听钟紫言一说,心里自然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我将玄武和白虎尚在外监守的千余修士均调给道兄指挥,再调顾判临时补充入这监察队列作以跑腿,战线不短,道兄要受些苦累。”
一黑一白两杆令旗落在江枫手里,台下顾判亦没想到钟掌门如此安排,但他心思灵巧,稍一想便知其中深意,乃是让自己出面去协调人手听这位金丹做事。
他顾判乃是槐山老人,近些年名声广盛,交友良多,军中少有人不知,这事倒也确实适合他去做,便出列低眉跟着江枫走了出去。
此事吩咐下去,钟紫言便继续推演消耗,按照昨晚定计,巳时要用四千人攻山,午时要用六千,午时过后消停一刻去谈一谈,然后再用八千去打,打完继续按照计划走,一天内就要打崩对方心态。
说白了,这样的打法,打的就是灵石和资源对耗,一次攻势消耗的何止是一家小门户三五年的口粮,如果有门派能得到自家这两日的消耗,那估计不只是发家致富这么简单,怎么着也能苟且延续个三五百年。
柳氏沉淀数百年,底蕴恐怕不会薄,但他不怵,平日里门里有些人说自家这掌门很多事上比较抠搜,那确实是事实,他承认,当家自的然要抠搜,不抠搜哪来的家业。
但仗列摆开,打仗,杀人,他绝对不会抠搜。
算罢消耗,冥冥中似乎是隔着一个空间对话,钟紫言也知道对方倚仗什么,心头冷哼:
“【地元青木大阵】是吧,贫道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不一会儿又是两道令旗挥出去,台下朱玉子领了凝雷之令匆匆离去,高鼎也跟在后面快步赶上,他手里拿着一杆赤玄小旗心里贱笑,钟掌门还真是黑。
殿外的院台里,每出来一个小统领,都有一波人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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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人,能力各不相同,高矮美丑皆而有之,不同之处数不胜数,不可计算,但绝对有些相同之处可以罗列,比方说都怕死,都逐利。
修真炼气,并不一定都能变得聪明不凡,心思和力气花在哪里,哪里才会有所建树。
愣头愣脑的冲杀,苦命的修行,这是大多数修士在干的事,那有没有人不是这番做派,当然有,顾判就算一个。
这老小子看着一副正人君子,早年里的身份还装的是出家人,但赤龙门上下和他打交道多了以后,都知道此人心思不浅。
这时他受命跟着江枫去处理监防外援之事,心思活络,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没出大军,尚未得江枫吩咐,就已经利用传讯符通告了方圆百里内巡守的白虎军修士,你们临时换头领了。
一番操弄,等到二人携着手下赶至东南面的界阵线前,所有做探子和巡守的修士都知道临时换了金丹前辈做头领。
江枫对此人的能力暗暗赞叹。
自西北到东南这条去往PY河域的路上,最广阔的路段口是一个名叫北河岭道的地方。
顾判身穿一袭灰白裟衣,天气冰寒,手下们却看不见他身上有冷意,原本的光头上此时戴上一顶银玉进贤小冠,紧凑里透着微光,笑脸开口:
“我已经问询过巡查等众,此地算是一处西去咽喉,往东北有命魂门下属橙木城,这家据传从来不多管闲事,往东和东南就是PY河域众多派系,眼下那些碍眼的东西聚集在东面那片密集雪林里,前辈您看……”
江枫抬眼眺望,环扫四周白雪黑山,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顾判随我过去看看,余下你等将界线灵气法阵外延三里,留在原地警戒,敢有过界者,斩!”
身后一众筑基和炼气修士们纷纷抱拳领命,都只觉得这位金丹前辈平时看着懒散沉默郁郁孤寡,做起事来给人的感觉却凌厉的可怕。
五十多人有了胆气,一个个收了阵盘继续扩充界线。
这界线乃是修真界惯用的划分禁止区域所用,只用来警示,没有防御和攻杀效果。
槐山来的人大多谨慎,出门在外做事都很胆小,毕竟PY河域修真派系林立,谁也不知道赤龙门能得罪的起哪家,得罪不起哪家。
有了金丹撑腰放话,做下属的自然能伸得开手。
顾判见江枫不等他便飞往那片林地,赶忙跟紧,心里对这位的行为方式很敬服。
那林地距离北河岭道口约有七八里,江枫眨眼便至,顾判随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