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大河之上,一艘艘灵舟排列整齐,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灵机牵动,宝光四射,粗略一看,都有三四万人。
一条蒲阳河,南北看不到尽头,大军往北浮动,威势浩荡。
“这些都是贵宗招揽的散修军阵?”
“钟掌门哪里话,你看那中间合拢聚头的五艘巨舟,旌旗各有标识。”
钟紫言细观之,果然各有颜色,这几万人神采奕奕,必是各家精英。
“我见识浅薄,实在是少见此般景象,不知隋道兄能否一一引指各家跟脚?”
隋邕笑到:“不难分辨。”
“中间黑金旗色,是我拘魔宗所部,这你知道,拘魔一宗乃由当年林御魂老祖创立,至今延绵不下六七千年。”
“西北明光金旗色,是雷音寺所部,乃由华严佛尊所创,传承上万年,化神大能众多,当属东洲第一家。”
“西南天蓝旗色,是汦水宗所部,两千年前由水锦苍老祖所创立,是此五家中唯一不属化神门庭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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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方两家中,明黄带青旗色,乃化生寺所部,由江震源老祖开创,实力当属北域第二。”
“最后一家,是儒门立在东洲的书院,大榉书院所部,由端木赐老祖创立。”
隋邕说罢,见中间五艘巨舟突然开始齐头向北,天际一声重雷响动,无量山监察使闻万雄强势现身,知道不能再围观了。
钟紫言也知趣随他往紫阳城去。
到了紫阳城,二人分道扬镳,钟紫言四处游逛一圈,见城内人气低迷,街头摊贩少了七八成,只感叹天灾人祸,不可避免。
他此次来,是要与蒲阳鬼市管事协商经营问题,走到城南杂货街,往最里面的黑龙楼行去。
进去以后再下至密室,就见到早先派来统领一切鬼市商务的夏灵甲了,他照旧穿着一袭绿钱道袍,此时正琢磨着怎么跟掌门交代今年的收益惨澹问题,没想到掌门正巧来了。
“今年生意不太好吧?”
“掌门恕罪,我初来任职,又赶上战事兴起,几次三番被拘魔宗执法堂找麻烦,着实不太好经运。不过再有两个月,大军北去,后方军需必然大盛,定有收获。”
夏灵贾又高又胖,苦笑起来肥脸皱成一团球,很显油腻。
但此人商事通熟,修为已达筑基巅峰,尚属年轻,日后说不定可以结丹,故而钟紫言提早把他拉出来打磨。
“无碍,赶在明年夏日赚到五十万三阶数目,就算完成了这两年的任务。陈老祖那里我去交代。”
在室内度步两番,钟紫言道,“方才我见最后一波大军开拔,也往青梗山脉去了,据拘魔宗道友说,明年三月就会开战,届时我派黑龙殿弟子去实实探查讯息。”
“何况与咱家签了合作的那十几家本地势力,都有被拉去参军的弟子,其中专设掮客宣扬者,也不少。”
“一旦战起,攻杀和防护类灵器灵袍、速度类灵靴、续命疗伤类灵丹、遁系符箓、木系火系飞行灵器、控制类法宝等都是稀罕物,这些东西我会安排朱视、苏宁和苗芙三人轮流给你押送来。”
“时间上嘛,这半年暂且每个月一趟,如果商路畅通,销罄快,便七日一次,甚至三日一次也不无不可!”
夏灵甲喜上眉梢,有这样的支持力度,他在门派内的功献可要飞速生长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处没有一位金丹师叔坐镇,有时候难免被强权打压,掌门你看这……”
钟紫言沉默思索,确实难办。
赤龙门如今的几位客卿长老,比较亲近的两个老头中,秋冥子寿元短缺,不宜再分心操劳俗务;青松子担忧战乱一起,寿丘苍蛇宫被人发觉,已于今年夏日带着成套的传送阵从巫山沼泽绕返回去。
而江枫在前不久拿到自己拓印的剑诀,回返了北域。门里还剩下的金丹,要么是沉宴这种不稳定也不能被派出来用的。要么是妖修,貂妖和那条血蛟,无法委任。
“确实没有金丹同门可用……”钟紫言无奈叹了口气。
“我听说门里这两年有几位师兄都去结丹了,他们情况如何?”
夏灵甲好奇一问,就这一问,直接把钟紫言的忧虑牵扯了出来。
天山子和姜玉洲二人去结丹,一个走了一年多,一个半年多,两人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若不是魂灯敞亮着,钟紫言都以为他们失败了。
夏灵甲见钟紫言神色忧虑,忙安慰道:“结丹是大事,准备和积酝需要时间,两位师兄肯定能成。”
“金丹,金丹啊!”
钟紫言低语了两声,忽然似有想法,“这事过几日我会请人来看护,你且先做好分内事。”
说罢直接走了出去。
十多天后,苏猎带着一位身着朱紫血袍的魁梧背剑修士赶来,夏灵甲忙走出黑龙楼迎接,才得知原来门里还有这么一位齐姓金丹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