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李焕仙,眼中闪过一抹怪异色彩,随后便平静的说道:“我的家族,世代行伍。能战死沙场,是我一族毕生夙愿。我,只为他们自豪。”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无论前世今生,军人在入伍的那一刻,就要做好战死沙场的觉悟。这既是对自己所守护的承诺,也是对兵刃铠甲的尊重。
“呵呵,怪不得你能在会京府这等地方活下来。”
李焕仙轻笑一声,终于想通芸娘一个女人,为什么能够在花贩聚集地活下来,而且还活的这么滋润。
老实说,第一次见芸娘时,李焕仙只觉得这女人风骚泼辣,见风使舵。能在会京府存活,大概率是用身体牺牲做代价。可随着接触的时间久了,李焕仙才愈发的觉得,芸娘与那些以色侍人的女人不一样。
她强大、性感、冷静、有主见,而且爱憎分明。想必她的家族,曾经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将世家,否则不可能培养出芸娘这等女子。
“你去哪杀人了?”
芸娘闻着李焕仙身上的血腥味,轻眉紧皱,终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起来。李焕仙则是无所谓的搓了搓手,将干涸的血泥搓掉后说道:“他烧了你的客栈,我总得去要个说法。”
“你杀了杜彪?”
听到李焕仙的话,芸娘表情变得很怪异。灭火的这两个时辰中,芸娘仔细想了想,能在放火前愿意将自己引走,而且尽量避开伙计们的寝室,除了杜彪没人会这么干。
烧客栈,只是杜彪不满芸娘对自己的态度。可他烧归烧,却没打算杀人。而且这客栈的大股东就是杜彪自己,烧了也就烧了。
而李焕仙这一身血污明显是刚刚大开杀戒,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芸娘虽然不喜欢杜彪,可也没打算把杜彪怎么样。若是李焕仙贸然宰了杜彪,那阮志五一定会与李焕仙开战,直到不死不休。
“子不教,父之过。”
李焕仙没有正面回答芸娘,反而轻蔑的吐出一句话来。一听此言,芸娘被吓的直接站起身来,膝上的七弦琴瞬间落地。
望着芸娘惊慌失措的神情,李焕仙淡定的笑了笑,一拉芸娘的小臂,将她重新按在身旁坐好后说道:“我欠阮志五一条命,这次不杀他,两清了。不过不杀他,不代表没本事杀他,我是警告他离我们远点。”
“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阮志五不是善类,他是疯……”
芸娘刚刚还为李焕仙杀了阮志五而后怕,哪知李焕仙的话一出口,芸娘反而更害怕了。要做就做到极致,能杀不杀,岂不是留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