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功夫茶氤氲的热气与暖场的氛围,凌晨渐渐没了起初的拘谨,他看着蔡学长,直言问道:“蔡学长,您下午来,主要是为了‘食茶’,还是另有其他事情呢?”蔡学长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忙说道:“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是这样的,苏学长所在的《红豆》杂志,希望能在第四期刊登你父亲创作的《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歌词,当作一首励志诗歌放在首页刊发,老师们都觉得这首歌词太励志了,一致表示同意。你对《红豆》杂志有所了解吗?”凌晨轻轻点头,应道:“知道一些,应该是咱们中文系的文学杂志吧?”蔡学长顺势对苏学长说道:“苏主编,还是由你来详细介绍一下咱们的杂志吧。”
苏学长微微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目光中透着一丝自豪:“《红豆》杂志在咱们中文系可是有着深厚的底蕴与独特的地位。自创刊以来,它就致力于发掘和展示优秀的文学作品,无论是诗歌、散文,还是小说、文学评论,都在其刊载范畴之内。杂志秉持着对文学性与思想性的双重追求,为广大文学爱好者提供了一个交流与展示的平台。众多才华横溢的学子与知名作家都曾在《红豆》上留下过他们的墨宝,其在校园内外都有着广泛的影响力,是我们中文系文学创作与传播的重要阵地,也是展现我们中文系风貌与精神的一扇窗口。”
凌晨凭借着前世的模糊记忆,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中大曾有一本纯文学性杂志在当时备受欢迎。那本杂志仿佛一颗璀璨的文学之星,在校园文学的浩瀚星空中闪耀独特光芒。似乎在其创刊之际,还盛情邀请到了文学泰斗周扬先生题词。周扬先生挥毫写下“文以载道,学以启思,此刊为范,育德毓才”,那题词犹如点睛之笔,为杂志增添了无尽的权威性与文化底蕴,也使得它在众多校园刊物中脱颖而出,吸引了无数文学爱好者与学子们的目光,成为他们心中向往的文学圣地,大家皆以能在其上发表作品为荣,在校园内外掀起了一股文学热潮,其影响力犹如涟漪般不断扩散,为校园文化的繁荣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
蔡学长微微提高了声调,热切地补充说道:“自改革开放的春风轻柔拂过,整个中山大学校园便被一股蓬勃的文化热潮所席卷。我们 77、78 级中文系的同学们满怀着对文学的热忱与憧憬,在诸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如楼栖、王起(季思)、吴宏聪,以及黄天、金俊等中壮年老师的大力支持与悉心鼓励下,齐心协力成立了中山大学钟楼文学社。这一创举,犹如在校园文学的土壤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为了全力支持学生们办好杂志,中文系更是慷慨地从教学经费里专门拨出了一笔五百元的启动资金。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与殷切期盼中,1979 年初,凝聚着无数心血与梦想的文学杂志《红豆》正式创刊问世。如今,它已然成功出版了三期,在校园内外都收获了不错的反响与众多忠实读者。当下,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发行第四期。此次前来拜访,正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我们对《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充满激情与力量的作品心仪已久,渴望能将其收录在《红豆》之中作为征稿。正如黄天教授为该杂志所题‘红豆生南国,此刊最相思’,我们希望《红豆》能成为校内外文学爱好者们心中最令人牵挂与向往的文学家园,不断传递优秀的文学作品与深刻的思想内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在一旁静静聆听许久未曾作声的范学长,此时默默拿出一本第二期的《红豆》杂志,轻轻递到凌晨手中。凌晨接过杂志,目光首先被封面那刚劲有力的题词所吸引,原来是箫教授的墨宝,字里行间透着对杂志的殷切期许与深厚寄望。
他带着好奇与期待缓缓翻开杂志目录,只见其清晰地分为四个别具特色的版块。“珠江浪花”版块,犹如一幅描绘岭南风情的长卷,专门收纳那些充满生活气息与地域特色的小说与散文佳作,每一篇都似珠江之畔涌起的朵朵灵动浪花,或激昂澎湃,或温婉细腻,展现着世间百态与人性的幽微。
“康乐诗草”版块,则是一片诗歌的繁茂草地,专为那些才情横溢的诗人而设。在这里,一首首诗歌宛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鲜嫩草芽,带着诗人对世界的独特感知与炽热情感,或吟风弄月,或直抒胸臆,用最凝练的文字抒发着最浓烈的情怀。
“钟楼论坛”版块,仿若一座学术的神圣殿堂,是专门的文学论文阵地。一篇篇论文如同一座座思想的灯塔,学者们于此深入剖析文学经典,探讨文学流派,钻研创作理论,其严谨的逻辑与深刻的见解,为校园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支撑与方向指引。
“惺亭夜话”版块,恰似校园文学的一方休闲庭院,是专门的文学杂谈角落。在这里,各种关于文学的奇思妙想、趣闻轶事、心得体会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随意而自在地散落其间,或诙谐幽默,或发人深省,让读者在轻松愉悦的阅读氛围中感受文学的多元魅力与无尽趣味。
凌晨的目光在杂志页面上缓缓游走,不经意间在“珠江浪花”栏目里发现了蔡学长的作品《相思豆》散文。他瞬间来了兴致,开始认真地翻阅起这本 16 开、共 56 页的杂志。心中不禁感叹,以一个学生社团钟楼文学社的力量,能够创办出如此富有文化价值的杂志,着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背后想必凝聚了众多学子的心血与努力。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到杂志的订阅定价时,不禁微微一怔。这么一本有分量、有内涵的杂志,定价竟然仅仅只有 0.35 元。刹那间,他仿佛明白了这杂志为何命运多舛,仅仅办了七期便难以为继。这个文学社,成员大多是充满理想主义的文人,他们满怀一腔热血,纯粹凭借着对文学的热爱与执着,激情满满地投入到杂志的创办与运营之中。但他们却在不经意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文学虽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可若要扎根于社会,就必须具备独有的特色和足以吸引人的强大生命力,而文学杂志的生存根基,则在于拥有一套健全的运营模式与盈利能力。
只有确保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持杂志的正常运作,才能让这份文学梦想走得更远更稳。如此低廉的价格,恐怕仅仅只能勉强覆盖印刷成本,至于编辑审稿等人工费用以及作者的稿酬,怕是都未曾得到合理的计算与考量。那些编辑们或许是在不计报酬地默默奉献,作者们拿到的稿酬或许也是少得可怜,长此以往,杂志的运营必然会陷入困境,即便有中大精神作为强大的精神支柱,也难以抵挡现实经济压力的冲击,最终只能在无奈中走向衰落,徒留一声叹息与无尽的遗憾。
凌晨仿若一位精准的诊断者,已然洞悉《红豆》杂志深陷困境的根源。他目光坚定地望向苏学长,语重心长地开口:“苏学长,您瞧这杂志,制作精良,内容充实且富有深度,无论是文章的遴选,还是排版的设计,都彰显出极高的水准。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仅仅三毛五分钱的定价,恰似一把无形的枷锁,严重制约了它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