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
“还是改日进宫问问姑母吧。”
……
苏培盛端来一个琉璃瓶,里面盛了半瓶水。
胤禛将花朵插进去,摆在自己的桌案上,颇为惋惜。
苏培盛讨好地笑道:“王爷,听苏合说,施格格已经在回京路上了。”
“她要回来了?!”
胤禛一扫方才的郁闷,惊喜地确认道。
苏培盛点头笑道:“是啊,听说过完年,施格格就从福州出发了,想必春末就能到京城。”
“好好好”,胤禛激动地说道:“等她快到京城了,你记得提醒我,我出城接她。”
小主,
“是,奴才遵命。”
胤禛心情激动,不能精心办公,便给自己放了一会儿假。
他回到卧室,对着那张月色图看了又看。
回忆起当初两人花前月下,萧声惊鸿,他对下一次的见面,充满了期待和想象。
“拿笔墨进来!”
苏培盛利落地摆到桌子上。
胤禛拿起笔,挥毫写下一首宋词: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
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
三五共盈盈。
……
京杭大运河上。
施月瑶满载而归。
她跟施文博两人带着丫鬟在船舱内摇骰赌虾子,谁赢了谁就能吃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在福州这几个月,可以说是施月瑶来清朝之后,过得最快活的时间。
日出时,跟着六老太爷赶海,
中午在长亭里烤蛤子生蚝,
夜晚篝火不息。
过年的庆典一个接一个,男男女女皆无约束,从村头玩到村尾,都是自己族里的亲人,施月瑶姐弟俩自在得飞起。
偶尔还能登海船上玩一圈,虽然不能出航,也能过过瘾就是了。
此时大清还没有海禁,福州又是施家盘踞多年的地方,有施家军队保驾护航,六太爷负责出海经商,海贸可谓是收获暴利。
难怪施家能够支撑家族子弟挥金如土,当然这些只有自己人知道,对外形象,施家还是很朴素的。
施月瑶惊讶地发现,施家商队能在海盗猖狂的海域航行,除了依靠军队和水中好手,居然还有前明留下的火器。
如六老太爷所说,施家是明末的将领,怎么可以没有火器大炮,
就算投了清廷,也不能把全族的命交到别人手中,留下足够的自保力量很有必要。
离开前,施月瑶给六老太爷画了一张全海图,所有大陆、所有可通行的航线和季风洋流等全部标注上去。
施月瑶没说这些知识从哪里看到的,刘老太爷也没探寻,只道他会派船只出海验证。
施月瑶有些惊讶他的信任。
六老太爷笑了笑:“大海波涛诡谲,我知道我的侄孙女不会拿伯爷爷的命开玩笑。”
施月瑶临走前,六老太爷给她塞了二十万两银票。
“拿着拿着,海图的价值何止二十万两,太爷爷还赚了呢。”
施月瑶当然不会故作推辞,她拿出一半问道:
“六太爷爷,能不能算我参股?”
六老太爷拒收。
“参什么股,要是靠这海图赚了更多的钱,你不入股太爷爷也要分你一份,快收回去,这几个钱,就当太爷爷给你的零花了,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别委屈自己过得太寒酸。”
路过江淮的时候,施月瑶带着施文博去了一趟何石头的家乡。
施月瑶给了何石头两个选择。
一是留在家乡,不用还钱还粮食。
二是做施文博的书童十年,再回乡参加科举。
何老头毫不犹豫替他选了第二条。
这是选择题吗?
不是!
这是天上掉馅饼!
死也要接着尝尝。
何老头爷孙俩既然活着,乡里自然有他的土地。
何老头欲将自家那份田地免费租给同村人,只要帮忙交税即可,能多一些粮食,谁不想要呢。
何老头家的地很快便被人定走了。
村里人听闻何石头被京城的贵人带走读书,纷纷开玩笑道,“日后何石头就是何家村的官老爷啦”,何老头笑呵呵地谢过。
施月瑶打着好奇春耕的由头,在何家村及周边的村子里都逛了一大圈,
逗逗小孩,跟妇人们闲聊,偶尔看看牛犁地,摘摘花草。
逗留了好几天,被施承睿催促才开始重新启程。
……
京郊观雁塔上,苏培盛指着远处道路尽头喊道:
“王爷,您看!车队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