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一咬牙:
“您知道的,毒痈治不好,全靠调养...最忌讳荤膻腥酒,您再这般不忌口...”
看在全家人都在的面子上,徐达依旧没有翻脸,他皱着眉头问道:
“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徐允恭苦笑:
“您怎么能这么说...”
徐达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允恭,又扭头看了一眼徐膺绪与徐增寿:
“那咱该怎么说?”
“说你们这几个孝顺的,把你们爹当牲口喂?当兔子养?”
说着,他翘起大拇指,给徐允恭比了一个赞:
“好,好儿子,好孝顺,好了不起…”
从徐达阴阳怪气的话能够听得出来,他马上就要翻脸。
这让一直在张罗着上菜的家丁们噤若寒蝉。
他们鱼贯而入,然后马上鱼贯而出。
就连在军中杀了半辈子人的徐大石,也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徐达依然忍住了。
他的嘴角抽搐两下,又亲自站起身走到那盘烧鹅前头,伸手在上头撕扯:
“没人伺候咱,那咱就自己来呗…”
看他不听劝,徐允恭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太医说的很明白,他爹这个病,忌怒,忌酒、忌荤腥。
怒这会儿是管不上了,可舍下一身剐,先把酒肉忌了再说!
他娘不在,他就一咬牙,直接伸手按在他爹撕扯烧鹅的手上,梗着脖子说道:
“爹…您不能吃…”
为了他爹的身体,他是铁了心!
徐达的呼吸粗重了,黢黑的脸气的通红。
他抬起头,眼里闪着寒光看向徐允恭。
以他的脾气,他马上就忍不住了,可余光看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徐俏儿,他又做了最后的努力。
虎目在四周的妻妾和子孙身上扫视了一圈,他又盯着徐允恭寒声道:
“这不让吃,那不让喝,摆在这让老子看你们吃?”
“你们长那个本事了吗!”
他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一身的煞气。
一旦发了火,几乎让人招架不住。
他看向谁,谁就打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