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三个军爷…”
李景隆挑了挑眉毛:
“是香坠儿和百灵的那个?”
姨娘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想说什么,毕竟以她的阅历,这种事,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被李景隆枕在腿上的寒烟接过了她的话。
她正满脸羞红的用一根竹签细细的替李景隆掏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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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气如兰的小声说道:
“您不知道,三位军爷,有一位路都走不了了,是被抬着进院儿的,明显是病入膏肓了…”
“嗬!”李景隆睁开了半眯的眼,抽了口凉气:“这么照顾你们家买卖?命都不顾了都得嫖?”
傅让皱着眉琢磨了一阵:
“是来冲喜的吧?”
“扯淡!”李景隆瞥了他一眼:
“你见过有来妓院冲喜的吗?”
说着,李景隆轻轻拍了拍寒烟的手,示意她停下,然后慢慢坐了起来,一脸的感叹。
“这个老头有见识,有大造化,是位奇人!”
“爷一定要见他一面儿!看看是哪个神奇的杂种儿!”
“走,傅三哥,咱瞅瞅去!等明儿进了宫,给太孙讲个笑话听!”
说着,他蹬上靴子出了门。
傅让抽了一口凉气。
他刚抓起暖冬的手,正准备细细体会上面的柔滑,细数上面的纹路。
他跟了上去边走边骂:
“你大爷的!”
“比起你的谄媚,你小子的官儿实在是太小了!”
……
到了东边,他们直接闯进了一间沸沸扬扬,熙熙攘攘的房间。
都用不着问,就这最热闹。
花灯隔门透出的人影,这最多,女子的声音也像是炒豆子一般干脆的透门而出。
李景隆直接大剌剌的踢开门:
“让爷们瞧瞧,是哪个嫖一楼的人才在这…嗯?”
说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他首先看见了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大姑娘小娘们儿,打眼一瞧,怕不是得有个二三十个。
各个衣着暴露,眉眼含情的搔首弄姿,正围在摆满饭菜的大桌前大爷长,大爷短的叫着、笑着。
她们身上的香风,让他在门口就闻见了。
而房间角落的小桌子旁,正坐着两个生无可恋的老男人,肘子一晃一晃的正在摇骰子。
汤和!张龙!
李景隆一愣,紧接着头皮猛的一炸,又讨好的笑笑,颤着声打起了招呼;
“汤爷爷,张爷爷…”
看李景隆不请自来,汤和也是一愣,脸色又猛地铁青。
而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群姑娘们纷纷好奇扭头看去,也让出了挤在人群中的人影。
这让李景隆的头皮又是猛的一炸。
这个老头,虽然一脸的病色,但如今却十分的花哨。
发髻上挂着肚兜,衣裳半开,胡子朝天,一脸的唇印吻痕,手握半个酥胸,在人群中笑的正开心。
仇成!
“我的妈呀!”
傅让一看这情况,暗骂一声,扭头就要跑,却被李景隆下意识的拽着胳膊死不撒手。
场面僵住了。
直到仇成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整个氛围,才有了些鲜活。
五个在场的男人中,最慌的就是他。
他是带兵多年的滚刀肉,不要脸的事干的多了。
尤其如今身体欠安,虽然看上去病入膏肓,可实际上也是大限将至。
但临终前,要是被两个小辈儿看见这样,尤其被他们看见这一脸从上到下的红唇吻痕,脸皮再厚,也有些遭不住…
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些,他这会儿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胳膊也有劲儿了。
把手从酥胸上挪开,又抓起发髻上的肚兜,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抹掉脸上的胭脂唇印,然后直接恼羞成怒的倒打一耙:
“大明律规定,官员宿娼,杖六十!”
“你们两个要脸不要,跑到这儿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