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阿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十六岁生辰快到了,过了十六岁你就是大人了,阿娘按照习俗送你一把伞好不好?前几日我查阅了书籍,书上说男子成人礼时,父母理应送一把伞,你爹他从来不懂这些,不过没关系,阿娘一直记得呢。”
“阿娘,我还没到十六岁,现在我才十三岁呢……而且,过几日也并不是我的生辰。”
“胡说,你怎么就才十三岁了。”阿娘脸上温柔的笑容敛起,神情严肃起来,隐隐透着不悦,“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难道我还记得不比你清楚吗?”
“阿娘……”
“住口!你十六岁,给我记着,你今年十六岁!”
温柔慈爱的美人突然厉声道,双眼死死盯着他,神情也变得混沌不定,仿佛平静美好的假象被病态和疯狂撕碎,裸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来。
她握着曼殊沙花的手紧紧攥住司予的胳膊,手指用力到泛青,妖娆艳丽的花朵被捏碎崩裂出汁水,犹如鲜血一般顺着皮肤狰狞蜿蜒淌下,染红了司予的手臂。
“阿珏,你是阿珏,你不是那个孽种!你今年十六岁,十六岁……”
那紧绷的声音尖利刺耳,魔咒一般不断回荡,最终划破黑暗,惊醒沉睡的灵魂。
司予猛地睁开眼,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道尖锐又阴测测的叫声。
梦里的一切太过清晰,他下意识捞起放在床边的油纸伞握紧。
月色如霜,洒落在床前。
司予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
手里的油纸伞在月光下,就像梦里那片月夜下的曼珠沙华一般,鲜红得好像翻涌流淌的鲜血。
“孽种……”司予低着头,嘴角勾起病态阴郁的笑意。“阿娘,我都把钟离珏送去见你了,有他陪伴在你身边,你还不开心吗?”
“还是说……钟离珏到现在都没死?”
司予想起傍晚时,楼非夜面对夕阳,坚定又执着地说一定要找到钟离珏的模样。
他抬起手掌,凝视与楼非夜拉过勾的小指。
“真是可笑……我现在竟然对他动摇了吗?明明,他楼非夜才是这场打发时间的游戏里,被我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司予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