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门的时候安德鲁·冯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门关上之后的黑暗状态下,他能听到在角落属于房子主人粗粝的呼吸声。
密闭的房间内看不到一丝光亮,他只能凭借感觉来判断周围的东西。如果记得不错,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个独居的壮年男性,平日里的形象阳光开朗乐于助人,和旁边这个一看就阴暗暴躁的人完全不搭。
不过安德鲁·冯也没有在做什么动作来刺激房子主人,这个房间在走廊的时候,自己仅仅是站在外面就有一种危险感。可是走进内部之后,这种危险的感觉一不是来自房间内的黑暗,二不是来自哪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男人。
那么会是哪里危险?
凭借着在走廊中稍微观察到的东西,这个房间内部十分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沙发。桌子上的花瓶早就摔碎在了地面,花朵也不知所踪。
这个房间主人的状况似乎也挺糟糕的。
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看来因为未知的原因他的状态越来越要不受控制了。
安德鲁·冯想起之前莫名拥有的触须,他把触须铺了出去,一点点把触须布满了整个房间。触须带给他的感知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房间内十分清晰,像是拥有了另外一种视觉。
这种视觉十分奇妙,舍弃了眼睛提供的观察,反而通过知觉在脑内构建了一个非常立体的空间,而他现在对这个空间了如指掌。
房间内除了男人以外没有其他的活物,也没有那种危险感的来源。那朵不知去向的花正在被男人紧紧的攥在手里,之前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是男人急切嗅闻鲜花的声音。
想到之前通过触须触摸罗三劫传来的那种未知的感觉,安德鲁·冯无师自通的明白了那种用法是用来干什么的。
探出来一条专门的触须,直接探入了男人的太阳穴。一时间,无数的记忆和感觉通过触须传传入了安德鲁·冯的脑海。精神早就崩溃了的男人没有任何阻挡的对着安德鲁·冯开放了自己的灵魂。
一开始的记忆中基本上都是机械的待在房间内起床,接过花朵,在没有光的房间内静坐,最后睡觉。这样的记忆不知道重复了多久,仿佛他生来就是这样的生活。
安德鲁·冯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记忆持续的时间,光凭已经看到的时间,就已经持续了比这个男人看起来的年龄还要长久。唯一的解释就是,从小镇迎来不对劲的那天起,这个小镇上所有人的时间就已经停滞了。
那自己和安琪在这里待的五年又算是什么呢?还是说,在不知道的到时候自己和安琪的记忆也是虚假的。安德鲁·冯一边向前翻阅男人的记忆,一边分心思考自己和安琪的经历。
这样一想自己和安琪也可以算得上是小镇的人,可是却没有在这个小镇上的记忆。清醒的来到这个小镇会失忆,在这个小镇上清醒也会失忆。
就在安德鲁·冯觉得男人的记忆大概经过了能有上百年的时候,记忆中的场景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的变化。记忆中,一个有阳光照耀的早晨中,男人正开窗和人打招呼,男人打招呼的人也是个熟人,是自己和安琪。
这一瞬间的惊讶让安德鲁·冯走神了一秒,原本萦绕在房间内部的危险感骤然变得实质化。安德鲁·冯下意识的向侧边躲闪,有利器破空的声音响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通过触须的感知来看,如果不是刚刚安德鲁·冯是侧身躲开的,无论他刚刚是向前向后,都会被利器割喉。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精神屏障实在是过于脆弱,这次观察他灵魂的行为并没有让安德鲁·冯有什么虚弱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让他及时的躲开姚明的攻击。
奶油和糖浆的味道渐渐填满了这个房间,也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这可真是,见到你还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喀秋莎小姐。”终于确定危险来源的安德鲁·冯踏实了不少,甚至还有着开玩笑的心思。
黑暗中的喀秋莎小姐看不见神色,但是从她身上透出的杀气仿佛要实质化。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出手,但是我觉得这应该和我来到了这里有关?”安德鲁·冯摆出了严防死守的姿势,对着喀秋莎小姐分析道“喀秋莎小姐您不会是从哪里追我追到了这里,又从这里追了回去,结果又追回来了吧?那可太劳累了。”
安德鲁·冯真情实感的的说着,不过这番言论直接让喀秋莎小姐身上的杀气更浓郁了不少。
旁边原本只是在机械的嗅闻着花朵的男人受到杀气的刺激一下变得惊慌了起来,他直接跑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很巧的是,外面的乌云正好散去,露出了明亮温暖的太阳。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照亮了男人早就萎缩青白的皮肤和癫狂的表情,照亮了喀秋莎小姐暗红色的裙角,和正好和窗户平行的安德鲁·冯。
这个房间早就满是灰尘和蛛网,没有一点人类存活的痕迹,那个男人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原形毕现,他早就不应该是存活于世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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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场景,安德鲁·冯十分认真的对着喀秋莎提问。
“请问,那些失踪的人是来到这个小镇是用来干什么的呢?献祭给未知的力量维持那个小镇的正常运转?减少维持这个小镇平静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