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四阿哥也并非无辜之人,干过的糊涂事也不少,皇上明面上是求而不得的迁怒,心里却指不定怀着给四福晋出气的念头呢,亲儿子又如何,如今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皇阿哥了。
心绪思索只在一瞬间,下一刻,李德全就恭声应道。
“万岁爷说的是,想必四阿哥定会感念皇恩浩荡。”
感不感念他不知道,但四阿哥累个半死是肯定的。
事实正是如此,两个时辰的“折磨”下来,他只觉得手臂酸涩疼痛,连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可他却一句不好的话也不能说,只能佯装感激涕零于皇父的用心良苦,可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近日他的差事办的也还不错,也踏踏实实的在太子身后跟着,明面上没有丝毫越矩之处,可为什么皇阿玛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
在朝堂上屡屡看他不顺眼不说,分给他的差事也都是最枯燥最垄杂的,甚至还每日都单独留下他胡乱的训斥一番,最让他感到痛苦的就是骑射。
他本就不精于此,能拉动四力半的弓已经是极限了,可皇阿玛却非要逼着他每天都要加练,他还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每日疲乏至极,回府之后别说去和思馥生闷气了,就连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没有精力了,只能倒头就睡。
没有了争宠的由头,一时间王府里倒是陷入了难得的风平浪静中,一墙之隔的八贝勒府却是因着那若曦格格的缘故,整日里鸡飞狗跳。
转眼间,便到了中秋晚宴的这一天。
两府临近,思馥装扮好出了府门,正在胤禛的搀扶下上马车之际,忽而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正落在了她身上。
她停顿了片刻,状似无意的回过了头,却是瞧见了旁边的马车上,温文尔雅的八贝勒胤禩正在朝她淡笑颔首,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她眉眼柔和的浅笑着,随即转过了头,笑意变淡,坐进了华丽空旷的马车里,眼底含着若有所思。
对面的胤禛则是满脸遮不住的疲惫,本就少言,这会儿更是被逃不掉的拉弓骑射折腾的沉默寡言。
看着娇美动人依旧的嫡福晋,他本来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平息了下来,嘴唇动了动,伸出手便想要覆在她手上,却又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他顿时沉下了脸,数不尽的郁气自心底涌起,冷声道。
“福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