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以用最简单的法子,譬如宣扬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病逝,譬如李代桃僵,册封费扬古养在深闺的嫡次女为皇后,自此,明面上谁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也可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可他不想。
若是那般行事,无论明面上伪装的有多合情合理,有多完美无缺,皆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永远都不再是她自己。
思馥就是思馥,他不愿让她披上旁人的身份伪装,他只想让她名正言顺且光明正大的坐上皇后之位,享受天下万民的供养,她会是大清的皇后,也是玄烨的妻子。
任何人皆不可与之相比。
他是大清的皇帝,大权在握了几十年,前朝后宫无有挟制,如何不能给心爱女子应当有的体面了?
窗外是一片昏暗的光线,月亮被乌云遮盖,可周围却有着数不尽的繁星点点,转瞬间便是旭日东升。
*
四贝勒府。
胤禛自混沌的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痛,只觉得像是处在冰天雪地中,冷的的止不住的发抖,不一会儿又只觉得热的发烫。
艰难的抬起沉重的眼皮,他杂乱无章的思绪逐渐回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目所及,便是熟悉至极的床围,他强忍着身上钻心的疼痛坐起身来,昨夜的记忆全都涌进了脑海中。
“嘭!”
门外的高无庸猛然间听到屋内传来沉闷的响声,心下一紧,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瞧胤禛正狼狈的趴在地上,面上满是遮不住的伤痕,呈灰败之色,额角青筋暴起,双目几近赤红。
他心底有些酸涩,赶紧走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让他坐在了床边,耳边却传来他压抑至极的嘶哑声。
“福晋呢?”
高无庸唇角紧抿,低垂着头没有言语。
可他却执拗的又问了一遍。
“福晋去哪了?”
高无庸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自是知晓这对贝勒爷来说有多难以接受,就连他昨夜眼睁睁的看着万岁爷踹开门抱走了福晋那一幕,都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就是这般,万岁爷是天下之主,贝勒爷如何能与之抗衡?他暗自摇了摇头,低声道。
“爷,那位是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