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行一步的护卫,将崔绱的亲笔书信送到崔宥手中之后,整个崔氏弥漫的惶恐与不安的氛围便如烈阳下的初雪般消散。
对此,崔宥心里有庆幸,更有屈辱。
庆幸的是崔氏尚有喘息之机,自己也不用死了,怕不怕死与想不想死不是一回事,能活着谁愿意死啊,尤其是他这种身居高位,大权在握之人,活着的每一天都能满足所有物欲,谁不想活久一些呢。
而屈辱的则是,他没想到,偌大的崔氏,竟会被一个小辈逼迫到这个地步。
握着密信的崔宥,脑中思绪散发,从宗恒兵败投降的消息入京,他就在一直反思,走到如今这一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而现在想来,无论是鼓动叛乱,逼迫赵正,甚至于引宗恒入关,意图另立新君的思路与操作都没有问题。
唯一的错漏便是低估了王瑾,小觑了他麾下的越州军。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年轻,麾下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如此精兵强将,还能跋涉千里,不费吹灰之力的击溃以逸待劳的叛军,正面将身经百战的宗恒及其麾下的西域军团打垮。
“来人,召单咏先生前来!”
门外仆役应后前去。
不多时,双目满是血丝,一脸思虑过度,满脸疲惫愧疚之色的单咏出现在崔宥面前。
看到单咏如此模样,崔宥哀叹一声。
“单先生...走到此番光景,错不在你。”
听闻崔宥所言,单咏脸上愧色更浓。
“崔公无需安慰在下,此事主持,皆由在下完成,没想到……唉……小觑了那越州牧啊!”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灰暗无光。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另立新君这件事情的自信满满,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不够?还是说对手太过于强大?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些细节,试图找出问题所在。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那小州牧强的不合理,但是他却找不到原因。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沮丧,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力,以及能否继续胜任崔氏幕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