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本来就没锁,一推就能开。
张十七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跟着她往里走,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白琉璃坐在床边,张十七仍然站着。
“您坐着就好,我站着以示恭敬。”他解释道。
白琉璃额角一抽,又来了,那种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感觉,白菜不进筐她头疼,白菜跳的太自觉了她也头疼。
“要么坐下,要么出去。”
张十七麻溜地坐下了,还不忘夸一句,“感谢您的宽仁。”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记得这个小张脑子很灵活,举一反三特别快,称得上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对他的耐心比对其他人都足一些。
当然,也有这个张十七害羞起来有点像齐铁嘴的缘故。
“您去找零二了,您有什么事情要交给他做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张十七问道。
小张们彼此之间只有熟悉后才会交换名字,而小哥几乎和所有人都不熟,所以大家就按照当天站队的顺序,直接喊他零二了。
当然,背地里叫他传说中的那个谁的更多。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有事情要交给零二做?”白琉璃不接他的话茬,她清楚,这里每一个姓张的小孩心眼都多得很,一句话就可能被他们分析出一堆的信息。
“因为那您一看就不会是为了我们这样的人来的。”十二岁的张十七,或者说张离怀坦然地说道,“像我们这种平庸无能,死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人,不可能吸引您的注意力。”
“而我们当中,只有零二是特殊的。”
这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眼前的人是一束刺进黑暗中的耀眼的光,而他只不过是光里的尘埃之一,这缕光从不是为他而来,所以他也从不敢心生妄念。
就这样,享受着光明带来的余温,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这就是尘埃为数不多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