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进白公馆之前,心情仍旧是平和的,因为一些原因,他对白家人抱着一种超高的容忍性,这种容忍度甚至蔓延到和她有关的方方面面上了。
大抵真的是爱屋及乌了。
他想过不少次重逢时的场景,也思量过再次见面,他要对这位多年不见的表妹、一面之缘的未婚妻和恩重如山的救命恩人说些什么。
但真的见面的时候,他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怎么也张不开嘴。
白色的旗袍,黑色的长发,眉眼带笑,眼波流转间,便带走了他的神魂。
往事纷至沓来,他又变成了东北街头的落魄小子,而她是那个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的大小姐。
那枚作为信物的扳指白氏商行的人并未收走,他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生死之际,只是触摸到带着体温的暖玉,便觉得心中安定,无论如何也不想死去。
他怔愣在原地,白琉璃也跟着愣了一下,天底下的巧事儿竟真有这么多,她在日本顺手解围的人是解九,她在东北顺手救的人里有张启山。
他俩人就这么看着彼此,愣在了原地,在旁人眼里倒似一眼万年似的。
“珍珍……”二月红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当然不会觉得白琉璃和张启山之间有什么前尘旧事一眼万年,他更怀疑是张启山下了什么降头。
听了他的话,白琉璃才反应过来,面上又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二月红道,“我一时太吃惊没反应过来,多谢二哥提醒。”
她迎上张启山,笑容更明媚了一些,”天底下倒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张军长的张和我父亲的张出自同一家,今日喜鹊叫的这么欢,原来是提醒我还要给族兄接风呢!“
说着她语气里又带了几分嗔怪,”族兄今日进长沙城,怎么也不提前几天来个信儿,也让我做东,大办一场来迎接才是。”
张启山顿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不是族兄,是表兄。”
他看着白琉璃有些惊讶的神情,说道,“你父亲张怀山是我父亲的表兄弟,按辈分和年龄来算,你是我的表妹。”
也是我的未婚妻。
后面一句话,他到底没说出口。
白琉璃一愣,随即笑着喊道,“表哥好。”
这个笑容和这一声呼唤让张启山的心轻轻颤了颤,他的神色又柔和了些许,“匆忙登门拜访,没备下什么厚礼,今日先欠着,等日后表哥送你几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