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池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晚了。
他回到内门弟子住的云弥巅的时候,云落已经在他住的院子里站着了。
他这位变了性子的师尊正拿着根鞭子,跟一尊煞神一样背对着他,冷冰冰地站在惨白的月光下。
整个镜流宗的内门弟子百来号人,虽说都住在云弥巅,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师出同门者才会真的住在一块。
像谢砚池,兰罄和丛流三人都是云落的亲传弟子,他们就共用一个院子。
别的长老的弟子住在其他院落里,一般来说大家互不相扰。
谢砚池在听到他那跟公鸡一样桀骜的小师弟的惨叫声时,忽然就明白了宗门这么分配住处的含义——这样可以方便师尊对爱徒进行爱的教育。
“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懒了!”
谢砚池站在院落口,可以听到兰罄的惨叫声。
云落严厉的声音当空落下。
“为师以前没管你,是想着你可以自律,结果三四年你就学出这么个玩意?反应怎么这么慢。”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鞭影已经追着兰罄抽去了。
兰罄要是不想被抽,就必须得反应飞快,同时他还被云落要求用剑术格挡。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寒光阵阵的,看上去好不肃杀。
兰少爷被冷酷师尊的鞭影追的上蹿下跳,竟是被激发了无限的潜能。
他一边生无可恋地被云落鞭策着疯狂躲闪,一边愤愤地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师尊被夺舍了。
如果不是被夺舍了,他那个对他进行多年放养的师尊为什么会忽然心血来潮要检查他的功课!
想着想着他忽然就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云落认真起来是这个恐怖的样子,他说什么都不要拜入云落门下。
他一分神,屁股就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慢了。”
云落“冷酷无情”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他既然要对这几个孩子负责,该严厉的时候就要严厉。像兰罄这种有天资却偷懒的,他可看不惯。
看不惯就抽这小子几鞭子好了。
或许是兰罄的声音太过悲惨,又或许是云落的声音太过寒凉,谢砚池现在感觉自己那颗心就跟在大润发杀了几十年的鱼一样冰冷无助。
他迈进院子里的脚猛地一刹车,正要转向,打算避避风头,先在外面蹲一会再进去,结果就见一道鞭影抽到了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