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都没有关系。”
“他们忙,要叙旧,完全忽视了我。我千方百计想插嘴,可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亭]是什么?[三江台]是什么?”
“未来诡域是什么?”
“[天宝阁]是什么?”
“我插不上嘴。我说不上话。我千方百计想和他们拉近关系,可是他们画了圈,把我排斥在外!”
“我熟悉的,是留客岭,醉花镇,堕马镇。”宁书生的语调慢了下来,隐约之间,好像还有那个喜好高雅的天真书生的影子。
“是同福客栈的灰尘,同福客栈的饭菜,同福客栈的纸窗子。”
“是书里的墨香味,是纸张的木气。”
“是花,是草,是雪,是我夫人温柔的声音。”
他的语调突然加快:“可是他们聊的,全都是大事,是诡异,是人,是天下!”
“我插不上嘴啊!我怎么和他们说啊!”
柳玉楼突然明白了。
宁书生没有错。
他只是和鹤骨一样。
又是一个生错时代的人。
有人爱滚滚红尘追名逐利,有人爱隐居世外避祸保身,他们都没有错。
宁书生爱享受生活。
换现代说不定能当个生活博主,开个小red书/b站的号,拍几个vlog。
但是在这个乱世里,除了求生以外,都是错。
唯唯诺诺,干什么都带着一股小家子气的宁书生,突然朗声道: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他们都打断了。”
“‘大哥,二哥,看着我的眼睛,’我说,‘你们弟妹病了,咳疾,求了两个镇的名医,都说不好了。’”
“‘帮帮小弟好不好?咱们虽是兄弟,也必当牛做马以报!’”
……
结局,柳玉楼已经猜到了。
刘运粮官:“和谁俩呢?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能随便求情的地方吗?”
郑大善人:“如今这世道,清官又能如何?你这些小心思,我岂会看不明白?”
刘运粮官:“刘府可是陛下赐的、四品府邸,可不是你能随便打秋风的野沟子!”
郑大善人:“别给我摆出一副可怜相,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是真的有能耐,就自己把事情办好,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