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在那冷月高悬、冷风嗖嗖的深夜里,古战场一片静悄悄,透着股子神秘又阴森的劲儿。老耿这胖大叔,一脸苦哈哈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角的皱纹深得跟大峡谷似的。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那把玻璃碎片,双手捧着,就跟捧着皇帝的玉玺似的,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他那眼神,又是犹豫又是挣扎,想用力握紧吧,又怕把碎片弄更碎了。那些尖尖的碎片把他手掌割破了,血一点点渗出来,可他就跟没感觉似的,估计这点小伤跟他心里的痛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毛毛雨啦。
老耿仰起头,呈个四十五度角望着天,嘴巴直哆嗦,念了一句:“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按理说,这画面该是凄凄惨惨戚戚的。要是这话从一个长发飘飘、帅得掉渣,举手投足都透着古风雅韵的公子哥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帅炸了,满满的诗意浪漫。可从老耿这白白胖胖、中年发福的大叔嘴里冒出来,他那圆滚滚的脸上挂着的哀伤,怎么看怎么别扭,压根就找不到那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断肠感觉。别的先不说,就他这身材,“衣带渐宽”是不可能的,裤腰变宽还差不多。
我下意识接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老耿猛地扭过头,那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眼泪“哗哗”就往下淌,顺着他那胖乎乎的脸蛋子直往下流:“兄弟懂我啊!”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这哪是懂你呀,明明是在笑话你好不好?得了得了,既然你把我当知音,那我就装装样子,摆出个悲伤的表情,听听你咋瞎掰呼。
可这情意绵绵的气氛,下一秒就被王富曲那大嗓门给搅和了。
王富曲扯着嗓子对老耿喊:“哎呀妈呀,你这说的啥玩意儿。不就是喜欢个女人,结果有缘无分嘛。都说阴魂不散,你倒好,缠着个阴魂不放手,就这点破事儿,你还装起诗人来了!”
老耿刚刚营造的那点文艺小气氛,就好像突然冲进来一个五大三粗、光着屁股乱跑的糙汉子,啥美感都没了,只剩下尴尬和无语。我憋着笑,脸都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老耿红着脸,嘟囔着说:“王兄就知道笑话我。”
说完,老耿正了正神色,开始讲他的故事。
“这故事可老鼻子久了。当年金翅大明王思凡下界,把斗战胜佛给惹毛了。这俩大神一交手,明王一不小心,被胜佛一棒子打在翅膀上,好家伙,那羽毛就跟下雪似的往下掉,全掉凡间来了。